「嗯…你壓著我了。」楊顧無奈出聲:「早飯都被你壓出來了。」
「一小會兒就好。」許直搗騰著位置, 把四角摸遍之後, 他發覺頭頂上的箱蓋四周是最薄的,於是他從腰間拿出了精巧的小匕首,順著箱蓋內側的邊緣劃了一刀。
楊顧聽到匕首出鞘的聲音, 驚道:「你不怕待會兒路上顛簸,把匕首捅我臉上?」
許直想對楊顧耳語, 這樣箱子外面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他把唇往下一湊, 沒想到直接吻在了楊顧的臉上。
不知道吻在了哪裡, 只知道是涼而光滑的一片皮膚,許直連忙抬起臉來:「抱歉。」
這突然的一吻,像是靜夜裡冒出的一聲煙花響。
楊顧笑著調侃道:「……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還有這種小情趣了?」
許直面紅過耳,又用手摸著找了找位置,終於湊在楊顧耳邊說:「我打算把箱蓋的邊緣削薄,這樣一旦有什麼突發狀況,我們只要一起踹一下蓋子,它就能打開。」
楊顧心想,這就是許直,永遠在未雨綢繆。
「突發狀況?」黑暗中也沒別的事好做,楊顧就和許直聊聊。
「如果我們不幸被埋進土裡,會從箱蓋上傳來沙沙聲,那是填土的聲音;如果我們被扔進了海里,就會有漂浮蕩漾的感覺;如果我們被扔進火里,箱壁氣溫會升高,如果我們被扔下懸崖,箱子會不停翻滾…總之,這些情況,大概都能用我這一招逃跑。」
「如果有人把劍從上面刺下來呢?」楊顧問:「像魔術里那樣。」
「我會擋在你的上面。」許直毫不猶豫,語氣平靜無波。
楊顧知道許直向來理性,不會感情用事,這是他思慮過的結果,也正因為如此,這回答才讓楊顧心口一熱。
「那你一定快不過我。」
「少說大話。」許直繼續用匕首緩緩劃著名箱壁。
鏢車行駛平穩,許直把箱蓋的邊緣劃得差不多了,只要他使勁一踢箱蓋就能打開箱子。
估摸著箱子快要出城門了,許直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他下意識地去找楊顧的手,還以為要摸一會兒才能找到,但一下子就找到了,無比準確,那隻手就在那裡等著他。
楊顧的手握住了許直的手,兩人誰也沒有放開。
許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看見有本書上說,人類的手也擁有思想,有時會不受大腦支配去做一些事。
可能去牽楊顧的手,是左手獨立思考的結果。
過了一陣,許直感覺路顛簸起來,箱子猛地向右|傾斜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具溫熱的身軀就黏他身上了。
楊顧:「……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