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直留意了一下楊顧的神色,楊顧神色淡然,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
說書人:「皇太子的母后是宮女出身,地位不高,不受皇帝寵愛,但三皇子的母妃可是貴族千金,正當盛寵,皇上甚至有意改立三皇子為太子,一時間朝堂上也分成好幾派,一派支持太子殿下,一派支持三皇子殿下,另有支持其他殿下者…」
「要是我我就支持太子殿下。」楊顧輕聲說。
這句話被淹沒在眾多百姓的議論之中,只有許直聽見了。
「為什麼?」許直問。
楊顧無所謂地一笑:「說著玩玩。」
說書人來了個倒敘:「想當年,太子對三皇子很好,元宵節時,他親手給三皇子做了一隻漂亮的牡丹宮燈,價值連城,可三皇子卻在東宮打翻了宮燈,險些把太子燒死在裡面,可見這三皇子居心歹毒啊…」
「是啊,簡直恩將仇報嘛!」一挑水的漢子道。
「後來呢?」楊顧問。
說書人:「皇帝大怒,要罰三皇子面壁思過半年,太子殿下寬宏大量,向父皇求情,這才饒恕了三皇子,以德報怨!」
「要說咱們當今聖上賢明呢,從當太子的時候起就是如此了!也怪不得那三皇子沒爭到皇位,邪不壓正嘛!」一個貨商嚼著葡萄道。
「三皇子確實不配做皇帝。」楊顧自言自語了一句,抬腳走了。
許直跟上楊顧,說:「我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說書人可以說本朝的宮廷秘事,現在明白了。」
「嗯?」楊顧看向許直,他中午又喝了點酒,眉眼中帶著點點醉意,眼尾也泛紅,看起來既溫柔又有些狠意,仿佛可以在這兩極中隨時切換。
「他說的每件事都要抬高太子,貶低其他幾個皇子,這流言要是傳了出去,只會對當朝的聖上有益無害,所以才無人來追究他。況且,他怎麼可能知道宮裡元宵節的細節,還說得言之鑿……我看那三皇子也不像他說得那樣不堪。」
楊顧愣了一下,撲哧一笑:「別那麼認真,我就聽一樂兒,真相是什麼我不在乎。」說罷,他望著不遠處積滿了泥污的小水窪:「我真不在乎。」
許直看著楊顧的神情,想起楊顧自己也遭受了許多流言紛擾,那時他的態度也是像現在這樣一笑置之,輕飄飄帶過。
可是這種神情,落在許直眼裡,卻是沉重的。
許直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心疼楊顧,他只知道…他想抱一抱楊顧,一瞬間也好。
許直的手微抬,又放下。
在這部漫畫中,他和楊顧並沒有感情戲。
要抱也輪不到他。
「也是,皇家的事情,與你我又有何干?」許直不打算現在戳穿楊顧的身份。
楊顧的身份,得要柳密去了解才好,許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