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輸了,待會兒給你買煙花放,你要是輸了,陪我喝酒。」楊顧說。
「那我來仲裁。」柳密笑吟吟道:「藍公子嘗紅公子的糖人一口,紅公子再嘗藍公子的糖人一口,兩方確認無誤,如此才公平公正。」
許直一愣,這情形倒像是柳密在撮合自己和楊顧,怎麼反過來了…
楊顧咬了一口許直的糖人,把龍尾巴咬去一半,嚼了嚼:「我吃不太出來,紅公子你嘗嘗我的。」
許直拿過楊顧的糖人磕了一小口:「明明是一樣的,你舌頭不靈。」
「那是,哪有你靈啊,」楊顧笑著三兩口把糖人吃完了,拍了拍手:「我輸啦,一會兒給你幾支煙花放放。」
許直嘆氣,楊顧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
隨即,他又想到楊顧平時在管理局的形象,能指揮能扛槍能防護,連上面的高層都怕他三分,完全和孩子搭不上邊。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到自己這裡,楊顧就變得無比幼稚…
許直看書的時候看到過一段話,大意是男人心裡都住了個小男孩,難道楊顧也是一樣?
書上還說,當一個男人對你露出小男孩的那一面時,代表他對你很有好感。
「嘿嘿,紅公子和藍公子關係真好哪。」柳密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在醴樂樓里朋友不多,鮮少有這樣嬉笑打鬧的時候。」
「朋友不多嗎?」許直眨了眨眼:「像柳夫子這般溫柔又有才華之人,應該很容易和人相處吧?」
柳密搖了搖頭:「不,樓里的事情太複雜了,人們的關係也複雜,千絲萬縷理不清,今天誰和誰好了,明天誰和誰又不好了,說錯一句話,給錯一個眼神都是波瀾,其中還有利益牽扯在內,我實在處理不好,很疲累。就不如和你們二位的關係這般單純,高興了便出來聚一聚,想說什麼話就說什麼話…我覺得這才是友情呢。」
許直聽了柳密的這番話,更覺得柳密和楊顧很有共鳴。
楊顧一人隱姓埋名,漂泊江湖,正是自由之人,如果楊顧是歡場中的財大氣粗的恩客,柳密也未必看得上,如果柳密是喜歡追名逐利的人,楊顧也不會喜歡。
「這算是友情嗎?」楊顧看了許直一眼:「我們只認識了三兩天。」
「友情可以用時間的長短來衡量嗎?」許直笑道:「我倒覺得只要心意相通,志趣相投,就算只認識一盞茶的時間,也可算作好友,如果一直無法通曉對方的心意,哪怕認識了一輩子,都還是陌生人。」
「先生高見。」柳密撫掌而笑:「我覺得愛情也是如此呢,如果愛上了,自己的心就會知道,如果不愛,再怎麼努力也徒勞。說到底,是感覺的事。」
感覺嗎…
許直心想,感覺也需要培養的,我就是用來培養感覺的催化劑!
「哎你們看,那邊的人在幹什麼啊?」柳密說,他吃糖人吃得最慢,還剩一小半沒吃完。
許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牆角鋪著一張大紅墊子,墊子上放著一枚井口大的銅錢,銅錢中央的方孔里放著小銅鐘,上面還刻著「鐘響兆福」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