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撫掌笑道:「他老早就暗戀他那吳師妹了,這是哪位英雄這麼樂於助人,在幫他倆撮合啊。」
晏長歌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你知道是誰幹的?」白殊言只覺這小子笑得有點幸災樂禍。
晏長歌道:「我又不是百曉生,怎麼會了解此等江湖辛秘呢,只是道聽途說,略知皮毛而已。」
「做你們這行的各個長目飛耳,比不上百曉生,自三教九流的消息也相當靈通。」白殊言單手支著下頜,懶懶道:「其實我也不在乎消息真假,聽來解解悶而已。你隨便說就是。」
晏長歌微微一笑,「那我姑且一說,前輩你姑且一聽。」
「青城派兩個掌門親傳弟子同時喜歡上一位小師妹,為了贏得師妹芳心,兩人爭風吃醋,明爭暗鬥,把青城山鬧得雞犬不寧。現在江湖上開了賭局,很多人都湊熱鬧下了注……」
晏長歌其實是個挺有意思的人,說話風趣幽默,又見多識廣。白殊言關在這裡不知多久,都快無聊得長蘑菇了,有了晏長歌當獄友,他的牢獄生活終於有了點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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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歌在牆上劃下一道痕跡。這是他被抓的第十三天。
開鎖對他來說一向是件輕而易舉之事。只是面對眼前這複雜的鎖器,他已經想了快半個月,一直沒什麼頭緒。
天下第一莊的監牢是當年巧匠石固所設計,並親自參與建造的。昔年石固所作機關受無數豪門顯貴推崇,千金難求,近十年來江湖上機關高手迭出,卻一直未有望其項背者。
他對機關頗有涉獵。石固流傳於世的作品十分稀少,如今有機會潛心研究,也算是因禍得福的機遇。
晏長歌從頭髮里抽出一根細小的開鎖.工具,仔細地試探著門鎖的結構。
這時一陣水聲從對面傳了過來。
先是嘩嘩流淌的聲音,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脫衣服聲。
……他又在沐浴了。
白殊言幾乎每天都要洗一次澡,晏長歌就沒見過像他這麼愛乾淨的人。北方環境乾燥,冬天很多人甚至可以十幾天洗一次澡。他已經算是愛乾淨的了,天冷的時候也是五六天一洗。
聽說南方人洗澡會勤一些,但司清教地處西域,那裡乾旱少雨,白教主究竟是如何養成這樣的習慣,晏長歌是百思不得其解。
晏長歌想到自己已經半個月沒洗澡了,他聽著這水聲,漸漸覺得自己身上也開始發癢。
可惜不是所有犯人都有白教主這樣好的待遇。
晏長歌搖了搖頭,凝神靜氣,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開鎖上。
白殊言一邊用內力加熱水溫,一邊用熱水洗澡加補充熱量。每次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特像一個永動機。
自地面冒上的寒氣讓水溫下降得極快,白殊言需要不斷地分出內力,每次洗完澡都像打了一場仗。
……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將身體蒸乾後穿上了衣服,然後拔出浴桶的塞子,讓廢水從水管里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