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本來身上就難受,被它哭得竟少有地煩躁起來,沉沉說:「別哭了,我心煩。」
「嗝。」系統頭一次被他凶,噎得打了個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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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他們抵達了武當山腳下的鎮子上,武林大會已經開始了,各門各派都已上山與會,前段時間還熙熙攘攘的小鎮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白殊言睡著的時間越來越久,一頭青絲幾乎盡數變成了白髮。
那並非是老人一般的花白,仿佛沁入了冰冷的寒氣,在陽光下反射出幾分妖冶而冰冷的寒光。
落在晏長歌眼裡似催命符一般。
他將白殊言安置好後,就立刻動身上山。
杜雲是武林盟的貴客,他不擅武學,但住處周圍自然不會缺少層層保護的守衛,而且武林大會各路英雄集聚一堂,高聲一呼便可喚來無數高手。
所以杜雲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危險。
更沒想到他會像個麻袋一樣被人扛在肩上,院外的人絲毫沒有被驚動,就這麼被人劫了出來。
晏長歌扛著杜雲落在一處隱秘的院落里,這才把他的穴道解開。
「想找老夫治病何必用這麼粗魯的辦法嘛。」杜雲終於能說話了。他看病看人多年,自然能看出這個年輕人臉上沉著的是對另一個人的牽掛。
「病人就在屋裡?」他拍了拍袖子,恢復了一代神醫的儀態,背著手向屋裡走去。
「得罪了。」杜雲還在慢悠悠地走著,突然身體一輕,就這麼幾步路,這年輕人竟也心急地運起輕功把他拎了過去。
杜雲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腳步不穩地又落在地面上。
這也太不尊敬醫者了!他敢怒不敢言地想。
「請先生為他醫治。」晏長歌將床幃掀了起來。
床上睡著個清俊的青年,整個人竟像是雪做的一般。他的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唇色冰白,一頭雪發散落在腦後,襯得身上狐裘的皮毛都黯然失色。
「這!」杜雲愕然道:「他難道是……」
「他是誰並不重要。」晏長歌沉沉望向他,道:「你只需知道他是你的病人。」
他黑沉的眸底閃著寒光,杜雲驚得打了個寒顫。
「奇啊。真是離奇。」白殊言模模糊糊地聽到耳邊有人在說:「這人按道理來說早就該死了。」
「你是什麼意思。」
「哎,年輕人別動怒。」那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我的意思是啊,他的身體經歷過兩次生死大劫,若非一直有雄渾的內力吊著,恐怕早就沒命了……」
白殊言睫毛上下震顫幾下,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