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言在食堂吃得心曠神怡,又在沒什麼人的校園裡溜達了一圈。到了四點多鐘,學生放學的人潮從教學樓里湧出來了。
白殊言去接元祈的時候,就見他怏怏地耷拉著頭,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怎麼了祈祈?」白殊言關心道:「班會都說什麼了?」
元祈唉聲嘆氣:「班主任說我的髮型不合格,讓我明天去剃個板寸。」
「我又不是頭髮最長的。」他抱怨道:「好多人的頭髮比我還長呢,這麼就說我一個啊。」
元祈的頭髮一個月多前剪的,現在的確不算很長,但他天生帶點自來卷,發梢自然地彎成了卷翹的弧度,錯落有致又不顯雜亂,蓬鬆的劉海微卷著落在額頭上,比很多精心打造的燙髮還要好看。
他不服氣地拉起一撮頭髮拽直了,問白殊言:「師父你看,是不是不是很長啊。」
他氣呼呼的樣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把脖子伸到主人面前,抖著漂亮的毛髮求安慰。
白殊言心裡痒痒的,就順著心意摸了上去,髮絲特別鬆軟,摸著又滑又順,他忍不住一陣揉搓,把元祈好好的髮型給弄得亂七八糟。
元祈乖乖地任他擼著腦袋,像是在曬太陽般舒服地眯起眼睛。一邊聲音裡帶著委屈說:「我初中的時候都難看三年了,現在又要剪得那麼短。別說師父你,我自己都不愛看我那個樣子,實在是太醜了。」
白殊言安慰他:「師父怎麼可能嫌你丑,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看的。」
元祈眼巴巴地看他,說:「真的嗎?」
「真的,比珍珠還真。」白殊言一本正經地肯定道:「你長得這麼帥,就算剃了光頭也是最帥的光頭。」
「誰要剃光頭啊。」元祈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得了白殊言的保證,被哄得心花怒放,彎著眼睛說:「太好了。」
白殊言擼了個盡興,收回手後聽到他這句話。「不是不高興剪頭髮嗎,好什麼啊。」
「師父覺得我好看,不會嫌棄我啊。」元祈又重複了一遍:「永——遠是最好看的,就永遠不會嫌棄我。」
白殊言突然想起來他初中變聲期的時候,成天沉默寡言的不愛說話,問他什麼就點頭搖頭,只不得已的時候才小聲跟他說兩句。
那時候他還以為是元祈叛逆期到了,不喜歡和大人交流。但他也沒別的表現,反而喜歡不聲不響地瞧著自己。現在想起來,該不會是這小子嫌自己聲音難聽才不說話的吧。
白殊言有點兒好笑,「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偶像包袱的啊。怪不得那麼多女孩兒喜歡你。」
元祈沒搭話,心想除了師父,誰的喜歡他都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