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能看出他緊繃著的臉。
廳內所有人都一派自然,看不出先前還在談論他的樣子,甚至不少人都跟他禮貌地道了個別。
但白義學感受著這些人似有若無瞟過來的的目光, 臉頰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秦羽和送走白義學後回到了宴會廳,正遇到元祈向門口走來。
他驚訝道:「你這是要走?」
「學校臨時有點事兒,我得回去一趟。」元祈向他點了點頭,「多謝你的邀請函。」
秦羽和笑道:「客氣了,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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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義學自虐般地想像著那些人看他笑話的場景。
他甚至能想像到這些人的語氣,一定會敬佩又惋惜地提到白殊言,而說到他的時候,必定要譏笑他不如白殊言遠矣。
這些話自白殊言死後就一直充斥在他的耳朵里,十年前他坐上了家主之位,便不需要再看別人的臉色,但這些人輕蔑的目光,和上任家主對他不認同的眼神卻未曾離開他分毫。
白殊言的名字每從他們的口中說一次,都像一把刀剜在他的心頭。
白義學的臉上壓抑著深深的嫉恨。為什麼白殊言死了那麼久,還要死死壓在他的頭上?!
「可惜我出生的時候白殊言師叔已經不在了,不然我真想看看他的風采。」一個憧憬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
白義學猛地回頭,「你們說什麼?」
「我們沒說話啊。」幾個弟子互相看看。
白義學陰冷的目光像是淬了毒,從他們的臉上一一划過,讓他們害怕地低下了頭。
「不許提那個名字。」他警告道。
白義學剛剛回過頭,耳邊又冒出一句話:「師父明明就不如師叔,還不准我們說,自欺欺人真是可憐啊。」
「啊!」一個徒弟慘叫一聲,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
「師父!我做錯什麼了……」他捂著臉恐懼地看著白義學。
「你敢羞辱我?憑你也配?」白義學的眼裡充滿血絲。
他兒子察覺到不對,趕緊問他:「爸,你怎麼了?師弟剛剛沒說話啊?」
但白義學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無數聲音向他擠壓過來,「要不是你白家怎麼會敗落成今天這個地步……根本沒有人看得起你……你給白殊言的提鞋都不配……」
「別說了!閉嘴!」白義學顫抖著捂住耳朵,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擠碎,嘶吼道:「白殊言已經死了!他輸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