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就吧唧吧唧又吞了一個。
「個小智障。就知道吃。」白殊言笑著彈了它一個腦瓜崩,語氣又好笑又寵溺。
容和唇邊的笑容驀地僵住了。他的目光一凝,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影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智障」這個詞……他這輩子只在嚴樹口中聽過。
是巧合嗎?
影像上,白殊言叮囑他道:「你是火木雙靈根,對丹火控制力極佳,是天生的煉丹苗子。你看過我煉那麼多丹藥,也懂藥理藥性,自己煉製二品回春丹不成問題。那些靈草和煉丹爐隨你取用,你自己給它解毒吧。」
容和腦中一團亂麻,來回放了很多遍這段影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重複觀看這句話,看到後來整個人近乎麻木了。
天色逐漸昏暗。小樹從他腳上游過的冰涼感喚回了他的神志。
他取了回春丹需要的靈草,進入煉丹室開啟煉丹爐,很快得了一爐上品回春丹。他的動作異常熟練,任誰看來,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人第一次親手煉丹。
這般順利還要歸功於白殊言對他的鍛鍊。容和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自白殊言第一次讓他替他整理藥材室,到讓他幫忙燒火,再到如今的順理成章,似乎一切行為都是在為他學煉丹做準備。
小樹很快解了毒,如以往一般想要向主人撒嬌時,卻莫名感到有些畏縮。此時的容和不似以往的柔和,整個人充滿一種沉冷感。
明凃山脈。
容和目光複雜地進入了噬空蛇的洞穴,一步步走得極緩慢,終於還是走到了盡頭。
嚴樹的墳仍在原來的地方,泥土石塊毫無異常地覆在其上,似乎時光停滯了一般。
瞧了半晌,容和忽然道了一聲:「嚴兄,得罪了。」
本命飛劍錚然出鞘。
這是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劍柄處綴著的並非劍穗,而是用紅繩縛著一顆鑲嵌幻心石的戒指,碧綠的晶石映著雪亮的劍身,看起來倒有幾分別出心裁。
這是一把所有劍修都夢寐以求的極品本命飛劍。
就這樣被容和當作挖土的工具,單膝跪地,垂眸將嚴樹的墳一點一點挖了開來。
泥土漸漸拂開,地面陷落下去,本應靜靜躺在其中的灰衣人卻不見蹤影。
容和的眸子暗沉得可怕,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淵,潛藏著意欲吞噬一切的猛獸。
無人知道,容和天生早慧,自有意識之時,就生有神識,對一切有種天然的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