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是什麼回事?跟你打的好好的,為什麼一見我就衝著我來了?”語氣里一股憤憤不平,大好的心情就這麼被折騰沒了,每次遇上這顧恩公就沒好事。
“可能是看你長得俊。”顧北望撩起眼皮掃了一眼沈瑜,沈少爺一身勁裝,英氣十足,這會沾上血跡,又平添幾分戾氣,襯得整個人更是英姿勃發,可哪想這麼一個人,卻不會武功,顧北望於是又笑了笑。
這一幕在沈瑜眼裡,就是痞氣十足了。
“看來你傷的不嚴重,這大夫不用看了罷。”沈瑜轉身就要出去,想著去沐浴,然後換身衣服,看這人沒個正經,應該沒什麼大礙。
“嘖,我說你對恩人為何總是這般無禮?”
“......”
不多時,大夫來了。
“少爺,這位公子傷勢無礙,都是外傷,包紮好了將養半個月就好,只是這半個月不宜走動,左肋上的那條傷口極深,忌酒,膳食清淡即可,”說著又轉身寫了方子,“這是藥方,老夫這就去去抓配,一天三次湯藥。”
“多謝方伯,勞煩您了。”沈瑜看著方伯臨走前,有點欲言又止。
便跟了出去。“方伯,您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方才給他把脈的時候,覺得他的脈象跟普通人有些不同,他體內好像有其他藥物在干擾,老夫醫術有限,實在探不出虛實,不過他練武之身,好像也沒有大的影響。”想了想又說,“少爺是怎麼認識他的?”
“以前就認識的朋友,今天在路上又遇到了。”
“少爺還是要當心,江湖險惡,您又不會武,凡事都得提防。我去煎藥了。”
大夫走後,沈瑜打量著床上的人,顧北望閉著眼,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剛才清洗傷口的時候,也不見哼一聲,他一直閉著眼,沈瑜這才去沐浴更衣了。
屋子裡沒人了,顧北望才把眼睛睜開,他剛才其實一直在想事情,除了傷口隱隱作痛以外,腦袋也有一些疼。
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還有來到金城,就遇到黑衣人,是不是跟十三伯的那封信有關?後來街上偶遇沈瑜,那黑衣人為何又直撲沈瑜?大概是這床很軟很舒適,之前趁著清洗上藥的時候,床單被褥已經換過了,有股淡淡的清香夾雜著陽光曬過的味道,也大概是折騰了一宿加一上午,是真的累了,顧北望深深吸了一口這舒適的氣味,就睡著了。
這一覺顧北望睡得很踏實,夢裡終於不再是熊熊燃燒著的大火,不再是哭叫聲,而是夢到了沈家大少爺。
夢裡沈家大少爺駕著一朵七彩的雲,從天而降,衣袂飄飄,一襲白衣依然乾淨的出塵,只是神態冷漠,駕著雲來到自己跟前,俯瞰著自己,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一伸手,說了句:我來帶你回家。然後自己點點頭,跟著就上了雲彩,就那麼駕雲離開了。
然後顧北望就醒了,醒來已是黃昏,一偏頭就看見窗邊的躺椅上有個人,斜靠在椅子裡,一條腿伸的老長,一條則曲著,書本放在曲起那條腿的膝蓋上,修長白淨的手隨意捏著書的一角,整個人慵懶得就跟沒骨頭似的,夕陽打在那人臉上,一雙桃花眼是眯著的,眉頭輕蹙,似乎看書看得不耐煩,卻又專心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