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都是路途所遇趣事,絲毫沒有半句喊苦喊累,一開始差不多一天寫一封,兩隻鴿子輪流飛,在堅持了幾天以後,沈瑜終於忍受不了了,因為信上基本都是這樣:
哥,剛剛吃過晚飯,逗了鴿子,你吃了沒?哥,路上遇到了一個俠客,好威風!
哥,今天吃了一種果子,叫不上名兒,可好吃了,但是管家不讓我多吃。
哥,娘親不哭了吧?我有點想家了。
......
諸如此類就是匯報日常行程,口水話一整頁紙滿滿的。
顧北望看得直搖頭,痛心疾首,“我有點心疼我那兩隻鴿子。”
沈瑜臉都是黑的,“讓你當初送他這麼個玩意兒!”
於是提筆回到:三天寫一封即可,撿著重要事來說,否則宰了你那鴿子來燉湯!讓你之後只能到了驛站再傳信,驛站你怕是十天半個月才能見著一個罷?
末了再添一行小字:睡覺時定要警醒一些,注意添衣減衣。
沈離捧著這封信,一臉委屈,看到最後那行小字,才喜笑顏開。
年已經過完了,沈瑜又開始忙了起來,各處商行走訪,帳目都得他親自把關,顧北望自然隨行,路途上默默充當護衛保鏢,到了店鋪里,幫著查帳點貨,因為這人氣場很強,一本正經的時候人模人樣,長得又好,沈瑜把他養的也好,一身貴氣,就好像另外一個東家一樣,行當里的人時不時還會喊,“少東家的,這批物資已經到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顧北望一開始還會說一句,“少東家是沈大少爺。”到後面已經懶得去說了,反正說了之後,還是會喊他少東家。
幾來幾往,大家都已經認識他了,沈瑜自然不在話下,老在的夥計都知道,新來的夥計也被老夥計調/教的十分機靈。
沈瑜不在,他們都習慣性的去找顧北望,讓他定奪,顧北望也不推脫,反正他不會害沈家就是了,他自小聰明,又無父無母的長大,客觀說來比沈瑜這個真正的東家還要穩妥。
兩人已經好幾日不曾回沈府了,都是接連幾個地方的跑。
“辛苦你了,天天跟著我到處跑動。”沈瑜遞了一杯茶給顧北望,語氣里不是沒有心疼和歉疚。
“我樂意。”顧北望喝了茶,又說,“我都成了第二個少東家了,你怕不怕我謀權篡位?”
沈瑜笑意盈盈,桃花眼裡促狹驟起,“你本來就是少東家的人,也可算是少東家。”
顧北望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得意的某人,慢悠悠道,“少東家可要好好休息,白日裡本就事務繁忙辛苦得很,晚上暖帳里還得盡心盡力的伺候相公,也是辛苦得很。”
沈瑜調戲不成反被捉弄了一番,面紅耳赤雙眼怒瞪,順嘴就接了句,“我這麼辛苦還不是你害的,禽獸!”說完就看見顧北望要笑不笑的,一副你終於承認了的表情。
頓時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如果他是只貓的話,現下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顧北望越看越喜歡,直想將人塞懷裡藏著,到哪兒都帶著。
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個季度的帳目,終於可以回府,沈雲很是欣慰,這兩個兒子都很出息,沒讓自己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