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靜下來，老樹人第一個好奇地問道：「你居然會樹人語？誰教你的？小樹？」
沈延年笑笑：「你說的小樹就是我們教小禾的吧，算是吧！」
研究所那群人可不是吃白飯的。小樹人學習漢語的同時，他們可沒少在小樹人那邊打探樹人語言。
同一個詞，沈延年特意叫小樹人發音一次，同一個句子照樣說一遍——哪怕乍聽起來都是「赫赫」，可根據不同頻率語調輕重，還是有很多不同。
語言天賦高的，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大致可以做到跟小樹人簡單交流，沈延年發不出那種音節，他們就用小樹人的錄音剪輯出想要說的話。
這也是現在能跟老樹人溝通的原因。
不過這些，沈延年就不打算跟老樹人詳談了，他只關心，這個樹人，把沈小禾怎麼樣了？
「之前你派來的雪貂說你快要死了，但現在看，可不像啊！」沈延年質問，「你裝病把小禾騙回去，為什麼？我們並沒有招惹你，為什麼要圍攻我們？」
「小禾？這就是你們給他取得名字？」老樹人不答反問，「你知道嗎？在我們樹人族，都是父母給孩子起名字的，那個孩子，我都沒給他取名字！」
沈延年：「……」
老樹人好整以暇看著沈延年：「你們為什麼收留、小禾？你們打得什麼目的？想讓他給你們做事？你們倒是好本事啊，才兩個多月吧，就哄的這孩子對你們死心塌地的？」
沈延年不明白：「你是覺得我們欺騙了他，對他抱著壞心眼，所以才跑來跟圍攻我們嗎？你甚至都不了解我們，怎麼就斷定我們對小禾抱著壞心？」
老樹人斬釘截鐵道：「你們人類難道還有好心？」
「……」
這就是沒得談咯？
沈延年最煩的就是這種根據歷史遺留問題把人一桿子打死的行為，想了想，他抽調出了小樹人在營地里的一個相冊，有小溫室里的，有學習室里的，有他在玩的，在跟人嬉戲的，也有小樹人獨自打遊戲睡覺的，種種種種！
沈延年看著老樹人：「我們並不缺糧食，說實話，溫室里哪怕沒有小禾催化，也不過是長得稍微慢一點，我們並不擔心，反而是小禾，我們給他提供的，遠比他給我們的多得多！或許有些人類是在覬覦樹人，不安好心，但我們並沒有。他應該告訴過你，我們是真的把小禾當做族人來對待的！」
老樹人的眼睛在看到相冊里厚厚的黑色土壤時劇烈收縮了一下，待看到兩個多月前才到營地的小樹人和最近看到的小樹人照片，不難發現，小傢伙在短短兩個月內，身體顏色油亮了，根莖更粗壯了，頭上枝葉也更加繁盛了——他在這裡，看來過得相當不錯。
而小樹人跟著人類一起活動嬉戲時那歡快愉悅的表情，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