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年右手拿了一把登山鎬,沒事時這是登山杖,如果中間真有意外,可以拿來救命!
但沈延年覺得,自己應該用不上,他們一行人,前後列成了一長隊,白燁木原他們走前面,恆叔木樑白清他們墊後,沈延年則被放在了最中間,走得都是別人已經走過的路,後面還有人看著,一路穩穩噹噹。
這一路,最難的,是對意志力的考驗。
漫漫白雪中,你根本看不到路途的重點,寒冷、狂風、陡坡,一樣樣一件件,都考驗著人繼續前進的動力。
你會懷疑,我來這邊到底是為了什麼?大冬天的,我明明可以坐在溫暖的屋子裡喝著熱水吃著瓜果看著電視美滋滋的,為什麼要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頂著寒風暴雪來受罪?
就算到達了終點又怎麼樣?他們是來挖礦的嗎?是來取什麼重要東西的嗎?
不是,他們只是到此一游來看看的。那為什麼非要在這種天氣?等到開春後來不行嗎?為什麼要趕著來受這種罪?
心臟劇烈跳動,仿佛都要蹦出喉嚨,腦子裡已經沒有了清晰的意識,沈延年完全是憑著最後一口氣才跟著隊伍前進。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行的目的是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受這種罪。
但、看看前後把他守護地嚴嚴實實的人,就當、是為了他們吧!
當日照漸漸西斜時,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他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礦區此刻已經被雪覆蓋了,只有蓋起的臨時房屋顯示著這裡曾經的熱鬧。
白燁讓人把裝備先放好,又叫每人準備好洗漱用品,帶著人往屋舍後面走。
沈延年恆叔他們開始還沒明白,直到一個拐彎,氤氳熱氣撲面而來……
「溫泉?」
沈延年震驚了。
這裡居然有個連片的天然溫泉,大大的一片,裡頭一個小坑一個小坑的,還沒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溫暖的水汽。
白燁第一個下水,占了一個深坑,靠在石頭上,愜意地發出一聲喟嘆。
沒人還坐得住,紛紛下水。
哪怕貼了無數暖寶寶,自覺並不冷,當渾身被溫泉水包裹住時,身體很誠實地從骨子裡泛起了酸脹感。雙腿一陣刺痛,好一會兒了,才覺得全身上下暖和了起來。
沈延年摸摸水中的石頭,很燙很舒服,乾脆趴在上面,做挺屍狀。
白燁止不住笑著走過來,抓著他的腿給他揉捏:「出發前還信誓旦旦的呢,怎麼現在這麼鬼樣子?」
沈延年也不端著掖著,哭唧唧地喊:「誰知道爬山比在森林裡累那麼多啊。我這輩子都沒爬過幾次山,還是在這種鬼天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