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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不及自己端詳自己的容貌,就有人稟報,宮裡的內侍已經來接了。

於是,在忐忑不安之中,沈其蓁匆匆坐上前往大明宮的馬車。

***

太子府離大明宮不遠,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馬車就已經停在丹鳳門口。

沈其蓁掀開車簾,朱色宮門就屹立在眼前,一抬頭,高聳入雲的城門一時望不到邊際。

這裡就是大寧權力的巔峰,掌握天下蒼生的命運所在,猶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大地芸芸眾生。

負責接沈其蓁入宮的黃姓內侍官,同守宮門的侍衛招呼了一聲,侍衛們就立刻放行,馬車繼續朝著裡面駛去。

馬車行在足有六車道寬的石板路上,沈其蓁透過車簾遠遠望去,三條白玉雕刻的巨型龍尾匍匐而上,正中的大殿巍峨地建在白玉台基上,背倚藍天,睥睨大地,高大雄渾,令人側目。

黃公公看沈其蓁掀開車簾,饒有興致地望著宮內景致,笑著說:「姑娘您是頭一回進宮吧?」

「嗯,這正中的宮殿好生威武。」沈其蓁點點頭應道。

「這兒是含元殿,是陛下上朝聽政的地方,往後是宣政殿和紫宸殿,都是陛下接見外臣的宮殿,再往裡就是后妃們居住的內朝了。」

沈其蓁點頭道謝:「多謝公公指點。」

「姑娘不必客氣。」

繞過恢宏大氣的前朝宮殿群,一路都是翹角飛檐的宮殿,和重重疊疊的宮門。

行了快有小半個時辰的工夫,他們終於來到了內朝西側掖庭門口。兩旁隨侍的宮女小心地扶著沈其蓁下馬車,餘下去通往皇后娘娘居所清寧宮的路,就要靠步行前往了。

黃公公在前引路,身旁、身後又有一群宮女跟著,足有十餘人,卻全都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兩邊高聳的宮牆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沈其蓁走在青石板路上,心想著:怪不得陸承瑾是個悶葫蘆,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裡,不自閉就已經不錯了。

沒走幾步,沈其蓁就看到迎面走來一群人,為首的女子身量高挑,氣勢不凡。

沈其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人像是來者不善。

黃公公停下腳步,下跪行禮道:「奴才參見永成郡主。」

身旁的宮女們嘩嘩下跪,沈其蓁左右張望了一遍,沒人顧得上自己,她不知道該怎麼朝這位郡主行禮,只好跟著宮女們下跪行禮。

一聽到永成郡主四個字,沈其蓁腦中就浮現出她的名字,王襄君。

陸承瑾給她的冊子上寫著,這位郡主是皇后娘娘兄長的女兒,年方十七。她出生時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在她幼時隨皇上御駕親征,為保護皇上戰死沙場。皇上、皇后憐惜她成為孤女,便封她為郡主,養在宮裡,及笄後才出宮建府。

身著朱色襦裙的永成郡主繞過黃公公,徑直向沈其蓁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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