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他推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後車座,拉開車門,躬身請裡面的人下來,並說道,三爺,殷先生來了。
韓三爺一身高檔定製的深色唐裝,在走動中,也不見一點褶皺。他走到殷羽鐸面前,伸出右手,殷先生,久違。
三爺,殷羽鐸帶上了很淺的笑意,虛握住三爺的手,麻煩三爺了,竟然要勞動你大駕。
殷先生客氣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的事自然是為了利益。這位青年想必對殷先生意義非凡,現在天也晚了,我看他受傷不輕,搬來搬去不太合適,暫時就住我這裡,等明天他醒來,殷先生再過來接人,怎麼樣。
韓三爺說的是問話,實質上只是在陳訴一個事實。殷羽鐸的生意和韓三爺基本沒有交叉點,平時大家也都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要不是出了楚宥這事,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牽扯,現在不一樣了,生意人明碼標價還好,最怕的就是對方願意幫你的忙,可沒提出籌碼。
總歸是他先請求救人,明面上就矮了一截,更何況這裡是韓三爺的地盤,殷羽鐸再肆意強勢,也不想惹上這條地頭蛇。
行,那就麻煩三爺了,我明早九點過來接人。殷羽鐸臉上的笑依然淡淡的,他向三爺告了別,轉頭招呼肖辰上車。
肖辰開車載著殷羽鐸返回他的住處,當車子駛出大道後,肖辰從車內後視鏡里看到,殷羽鐸面上微笑的面具已經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名狀的幽深。
楚宥第二天醒來的很早,天還灰濛濛的,他躺在床上輕輕掙動了一下,渾身傳來尖銳的痛。將兩隻手從被子裡拿出來,右手的紗布染滿了暗紅的血,看不出白色的痕跡,左手掌心手背也都是傷口血痂。他眼珠子來迴轉動了一圈,很快意識到這裡不是殷羽鐸的家,如果是他家的,他不可能讓他一身血的就睡過去。
那這裡是……
楚宥手肘杵在床上,艱難地坐起身。他下了床,穿上自己鞋子,往關闔的門口走,手正伸出去拉門,門自己打開了。
看著突如其來的人,楚宥脫口而出,夏辛。
是你,夏辛也很詫異,韓三爺的助手賀南大清早的給他打電話,讓他拿著醫藥箱到韓家主宅來一下,他以為是三爺出了什麼事,匆匆忙忙趕過來,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楚原的堂哥。
楚宥視線往下,落在夏辛的手上,他問,你這是。
我以為三爺受傷了,原來是你,發生什麼了,你渾身都是傷。夏辛詢問到,話比最開始見那次多了很多。
楚宥苦笑搖頭,他並沒有太多傾訴的*,況且這人是楚原朋友,他不希望楚原知道這事,於是他道,楚原和你住一起吧,麻煩你別告訴他我現在的情況,他過段時間就回去了,沒必要再徒生枝節。
他不會回去。夏辛接口道。
哎?楚宥奇怪,還有一個多月過年,難道他也不回去。
過年當天肯定是要回去的,我是說這之前。夏辛解釋,手裡動作沒停,給楚宥處理傷口。
哦,楚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