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哥嘴邊那個笑,有點瘮人,唐芙縮了縮脖子,聲音低了幾分:「哥你別這個表情,我害怕,其實陳老師很好的,我從小就幻想有個媽媽,就是陳老師那樣的,你能不能別這樣?」
這個表情?
唐沉摸了摸嘴角,這真不能怪他,他只是純粹地想笑一下。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他的一個笑,能嚇得員工三分鐘說不出一句話,沒辦法,習慣了。
唐沉伸手拽了下唐芙的馬尾,「那你給哥笑一個。」
唐芙很乖,甜甜地笑起來,眉眼彎彎。
上一世,有好多年,這丫頭都沒對他笑過了,即便勉強見了面,也是冷著張臉,皺著眉頭。
他的生母身體不好,生下一對雙胞胎後,沒多久就走了。唐林海一直單身,沒有過女人他不信,但娶進門的這麼多年來陳雨芳是第一遭。
唐芙下去吃早餐了,唐沉沒有立馬去洗漱,他重新拿起放在窗前桌上的素描本,隨著他的動作,一抹粉色自素描本綠色的封皮上落到了桌面上,定睛一看,是一朵櫻花,不知何時從窗外吹進來的。
唐沉坐到桌前,在素描本上唰唰兩筆,找了找感覺。然後打開手機直播間,鏡頭對著手下的白紙和手裡的鉛筆……
筆尖在白紙上移動,出現一句話:今天畫什麼?
就像一滴水落進了滾燙的油鍋里,手機屏幕被一條條回復刷屏了。
「咦,小白,你的手比昨天更白了!」
「不對,小白你的筆跡怎麼變了?難道換人了!」
「這就是小白的手,沒有換人,鑑定完畢/驕傲。」
「小白,我要看小哈,畫小哈。」
「你每次都要問一句,可每次都是按自己的喜好來,那為什麼還要問?但是我還是要回答,你畫啥都喜歡呀!」
「小白,畫你自己的臉,想看,嘻嘻!」
……
十七歲的唐沉有一個直播間,開了小半年了,四五千粉絲,那個綠色封皮的素描本就是直播工具,直播畫素描。不露臉不出聲,直播視頻里永遠只有一支鉛筆一雙手,以及白紙上逐漸成型的畫,有時候看心情會放點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