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叫他,是十六歲時陳清晏的聲音,唐沉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陳清晏放大的臉,陳清晏靠過來正在晃他的肩膀。
「看你睡得不安穩,起來喝碗醒酒湯。」
唐沉坐起身的同時,看向一旁的窗,窗上的風鈴「叮鈴鈴」迎風搖擺。鼻端是微腥的海風,沒有消毒水味,臉上也沒有壓著氧氣罩。
有人捧著碗遞到他嘴邊,唐沉張開嘴,就著陳清晏的手一口一口喝著,眼睛落在他臉上,臉上有不正常的坨紅,眼裡霧蒙蒙的,他想起之前陳清晏喝了三杯。
「你醉了?」
「我沒醉,你才醉了,快喝。」
唐沉摸向陳清晏的頭,頭髮軟軟的滑滑的,很乖的樣子。陳清晏很享受他的撫摸,乾脆把碗放到床頭柜上,整顆腦袋抵在唐沉胸前讓他摸。
唐沉:「你什麼時候開始,說話比我還毒。」
陳清晏在他胸口蹭了蹭,「什麼?」
「沒什麼。」
唐沉回憶了下,十年後的陳律師,在他面前一直是木訥的,所以他一度很懷疑他的專業水準,律師要是不善言辭,怎麼贏官司,業界的風評很多時候也會有偏差。
唐沉感覺有張溫軟的嘴唇,從他的胸前開始,蹭到脖子。
陳清晏邊吻邊說話,聲音帶著甜膩,「唐沉,你說過要謝我,還有,那次打賭你輸了,你說會答應我一件事。」
唐沉閉上眼睛,他很享受,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上次。
「你想說什麼?」
那張嘴唇到了他的嘴邊,「咱們今晚試一次好不好?我一定輕點。」
「試什麼?」
「唐沉,你故意的!」
「難道不是應該有來有往。」
「這次先你,你要是實在想,下次換我,好不好?」
唐沉沒再說話,把他的頭往下按。
沒來由的,在腦子被衝擊得一片空白時,一絲酸楚從心頭升起,欠下的,總要還吧。
暗夜無聲,窗外的海面上波濤洶湧。
「疼嗎?」
「滾!」
「我陪你去洗澡?」
「滾!」
「這是我的房間,你讓我滾哪去?」
……
在唐沉已經快要忘記窗台上的漂流瓶時,他又撿了個漂流瓶,在唐宅後面的海里,葫蘆形狀的玻璃瓶,裡面仍然是粉紅色的紙疊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