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道不都是這樣嗎,愛之切責之深,人越老,只會越疼自己的孫子。
唐沉今天的活兒不多,到收工的點沒有繡完純粹是因為他從午飯之後,就心不在焉沒心情繡,有一下沒一下動著針。
收工的點過了後,熊哥和青年就開始罵娘,在罵罵咧咧的聲音中,猴子和小虎半個小時替他趕完了工。
躺到床上時已經不早了,有熱水袋和綿軟的被子,可身體就是老半天捂不出一絲熱氣。
燈光照著一點也不美觀的天花板,自天花板上垂下來長長一串千紙鶴,微微地晃動著,像春天河畔的柳枝,微風徐來。
唐沉剛才用十字繡里的絲線將包里的千紙鶴串了起來,沒串完,只串了十幾隻。
可惜這裡不是河畔也沒有微風,他的手指還疼著。
陳清晏真是個呆子,每一隻裡面都寫著同一句話———唐沉,我愛你
無聊透頂!
眨了下眼睛的時間,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燈滅了。
「誰關燈了?」
「唐哥,到點熄燈了,睡吧。」
那串千紙鶴變成了一串暗影,室內無風,依舊在微微晃動,姿態更顯婀娜……
唐沉想起,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一句話,千紙鶴代表來自遠方的祈福。對了,想起來了,曾經他直播畫了只千紙鶴,有一個粉絲這麼評論說。
來自遠方的祈福!
盯著看久了,慢慢的就睡著了,唐沉理所當然地夢到了千紙鶴。
有一雙手在疊千紙鶴,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哥,你疊這個幹什麼?」
有個變聲期的嗓音插進安靜的畫面。
「祈福。」
「給誰祈福?這玩意真行嗎?拜佛都不靈的!」
「醫生說試一試,總要做些什麼。」
「哪家醫院?也太不靠譜了吧,現如今醫生也搞神學?!」
「心理醫生,說你唐哥現在還醒不過來是心理原因,生理上各項醫學指標早就正常了,他自己不願意醒來。」
「故弄玄虛你也信,對得起九年義務教育嗎?」
「昊昊,你不去寫作業?」
「餓著呢,腦子轉不動,你沒給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