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婉瀅聽出花眠在酸,應付起來卻也遊刃有餘。當領導誰不會灌幾桶雞湯,鼓舞一下士氣。
「做公主也好,做一個普通人也罷。我仍然是我,個人本質是不會變的。只要守住本心,想來天大地大,總有我起舞之地。小花,你既是萬劍盟九品客卿,一切皆是自己努力所得,倒也不必再記掛過去,誤了自己。」
花眠聽了微微側頭,不置可否:「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還叫我小花。小姐,你以前也是這麼喚我的。」
她忽而微微一笑:「也罷,你什麼也不記得,不如我給你說一說,我以前的故事。我出身寒微不假,為人也很小氣,自然能省則省嘛。像我這樣窮人家出生的女孩子,自然不會像你們千金小姐那麼大方講道理。小時候,我連雙鞋都沒有,光著腳到處跑。像我這樣子的貧家女,那時候最大的樂子,就是街上白看熱鬧,一文錢也不用花。有一天,我看到街頭聚了好多人,大家都瞧得津津有味,圍成了一圈兒。這一次挨打的是我爹,他是個鐵匠,一條街上最有力氣了。可是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修士,輕輕一根手指頭拂過去,他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楚婉瀅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她雖不知曉花眠為什麼突然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傾述悲慘的童年往事,卻也對花眠頗為同情。
小孩子看到親爹被揍,必定有心理陰影吧。
外加麻木看熱鬧的圍觀群眾,人人將花眠親爹受辱當樂子看,自是顯得格外諷刺。
雖然大約沒什麼用,楚婉瀅也準備張口安慰幾句。
花眠已然繼續說道:「我瞧得興高采烈,不知道多高興。我爹在家裡好厲害,誰惹他不高興,便賞兩個大耳光子,把我老娘打得要死要活。他往街上一走,誰也不敢惹。沒想到人家一根手指頭,他就不能動。那天我瞧在眼裡,也頓時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一意修行絕不動搖。修行若不是為了為所欲為,那又有什麼意思。唉,我的大小姐,你理會那老頭子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咱們吃他的住他的,也是給他面子。」
楚婉瀅:……
楚婉瀅:等等,我好像誤會了什麼,告辭。
花眠還委屈上了:「我對小姐真情一片,你可別誤會,我也不是摳。」
楚婉瀅呵呵,她只覺得自己一番同情心餵了狗。
楚婉瀅苦口婆心:「小花,你這就不對了。嗯,你一身修為,縱然沒興趣做做好事,那也可以獨善其身。可是仗勢欺人,占人便宜,那是絕不可取的。」
一不小心遇到硬茬子,好似女主那樣兒的,分分鐘被削成光棍。
她也知曉自己說一說,花眠不見得聽得進去。
「你瞧我,如若神魂變異,回不去沈家,照樣自食其力,也是能活下去得。縱然日子平淡了些,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