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霜嗓音里也不自禁添了一抹無力感:「若非是我,他,已然便是死了,也不會為禍世間。」
此事始終是楚凌霜人生的污點,讓他時不時想起了那一刻的憤怒,以及那一刻的憋屈。更重要的是,鳳凰花那樣子一個小姑娘,竟因而殞身,使得百里聶這個魔頭竟能繼續活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均是他的錯。
楚婉瀅寬慰:「哥哥也不必太難受了,既然百里聶工於心計,自然刻意算計,利用你的同情心。如若換成別的人,他一定能有別的辦法,要一切如他心意。」
就好像對症下藥一樣,不同的人,自然也是有不同的藥方。
楚凌霜卻搖搖頭,沒有認可楚婉瀅的說法。
楚婉瀅也並沒有再相勸,也許楚凌霜也知曉,換做旁人可能也是同樣的結果。可是若那樣子的想,就仿佛是故意給自己開脫一樣。以楚凌霜的性情,自然絕不會對自己那般寬容。
每個人的想法,自然也是不同的,楚婉瀅也讓之順其自然。
而楚凌霜也隱隱察覺,此刻自己身後這位新妹妹,她身軀雖然孱弱,卻確實有著難以言喻的聰慧。
可能正如任靈芙所言那般,修士但凡開了心識,便能識別微末之能,便能看透種種真相。那麼楚凌霜內心之中,一直有一個困惑,實在想不通透,也不知曉跟誰傾述。
此刻靜靜聽著自己說心事的楚婉瀅,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對象。
楚凌霜開口:「這麼些年,我始終不明白,那時候鳳凰花竟一點兒也不恨他,還反反覆覆說對不起。如若,百里聶當真欺辱她了,她,也不應該反而跟百里聶賠不是。」
那時候,鳳凰花眼底的真情愛意並不假,如此殷切眼神,方才使得楚凌霜放鬆了警惕。
否則,鳳凰花只要稍稍離百里聶遠些,那麼楚凌霜絕不會給百里聶殺人的機會。
既然鳳凰花痴心如斯,又怎會嫌惡百里聶,不肯跟百里聶相好,乃至於揭發他逼迫自己?
如此種種,他心裡實在非常疑惑。楚凌霜也不是想要甩鍋,就是有些不大想得明白。
楚婉瀅輕輕的將髮絲輕輕攏在了耳邊:「其實人與人之間感情,也是十分複雜的。有時候微妙之處,外人瞧著也覺得很奇怪的。也許鳳凰花自小在百里聶身邊,而百里聶又是個極聰明的人物,當然能輕而易舉控制身邊每一個人。就算,她竭力想要擺脫,可反反覆覆,有時候又會覺得自己對不住他。一個人要是心生病了,做出怎麼樣奇怪的舉止也不奇怪。」
楚凌霜也許身邊的人太正常光明了,沒機會遇到幾個奇葩,故而怕是很難想像。
楚凌霜嘆了口氣:「是這樣子嗎?」
楚婉瀅搖搖頭:「這不過是我猜測,當然不知道對不對。只不過,也不必十分太糾結鳳凰花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