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要他移除百里聶額頭的墨色桃花,他內心始終有些彆扭。
既已思慮周到,封不雲也不至於再心生恐懼。不過以他自負到極致的性子,對於百里聶這等不馴的邪魔,自然也是心生厭憎。一想到百里聶居然能享受幾個時辰的自由,他便老大不痛快。
其實百里聶人在棺車之中,周圍一片黑暗,到地方了又要送血,本也沒什麼樂趣。然而這些許甜頭,他也不想讓百里聶嘗嘗。封不雲的性情,就是如斯的極端。
故而此刻百里聶額頭那枚墨色桃花,他實在不願意摘下來,遲遲沒有動手。
封不雲眼珠子一轉,忽而心生一念,眼底也是生出了譏諷。
封不雲一聲冷笑,緩緩說道:「這魔頭如今五感皆解,說不準另有詭計,趁亂脫身。」
當然,封不雲自然也絕不相信百里聶有此能耐,他對自己有足夠自信。事已至此,百里聶又怎能脫身?此刻他這一番言語,自然也是另有用意。
「棺車封后,咱們也瞧不見這魔頭動靜。說不定他有意弄鬼,也是茫然不知。若然誤了大事,豈不是可惜。我瞧需擇一人,與他同封在棺車之中,對他就近監視。若是如此,這件任務,怕也是能安穩一些。」
他這話一說出來,大傢伙兒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那可是百里聶呢,那等絕世凶魔,和他同封車中,同行大半日。以百里聶之能,誰知曉他能搞出點什麼事?
此魔人狡詐非常,絕不會按牌出牌。
封不雲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了一轉,自然落在了楚婉瀅身上:「楚靈主,還勞你同上棺車,與他共處一室,好生監視。」
他一語既出,北離島修士皆露憤色,紛紛指責。
封不雲如此行事,分明也是刻意針對,不免將事情做得太過於明顯了。
楚婉瀅輕輕伸手,止住了北離島修士指責。她微微一笑:「我向來謙虛,卻不知一向敢為人先的封靈主,為何將此等殊榮給了我。你如此抬舉,便是認定你對著我時候,不免生出自愧不如感覺,故而甘願讓賢?」
封不雲大怒,此女果然是利舌。
可他面色卻是沉沉,有幾分淡漠的說道:「蓋因靈主之中,唯獨楚靈主開了心識。百里聶心性多詭,唯獨開啟心識的楚靈主可以猜測他的心意。再者此刻百里聶修為已封,連普通人也是不如,縱然我入內,也沒什麼可懼。只不過,如今所需,唯獨智謀而已。」
說到智謀,封不雲口氣之中也不覺升起了一股子淡淡的嘲諷之色。
他自認也不缺腦子,卻覺得修士界種種,終究以武為根基。而這沒有武力值上的智謀,就如無根的浮萍,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