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寧子虛甚至不吝嗇稱讚希光幾句:「九州之地,只怕唯獨少主之能,方才能取得這火之精元,解除中州金禍。若非如此,只怕九州修士與百姓,皆會化為飛灰。」
別人只道他這個仙首十分大方,寬和又氣度,又真心佩服希光。
可誰又知曉,寧子虛乃是故意為之。一個人捧得越高,那就摔得越慘。哼,採取這火中精元,又氣勢容易之事?若不順利,之後計劃也不能展開,那麼若是死了那麼多人,自然便是算在希光頭上。那麼,都是希光無能。
到時候,別人縱不這麼想,只需寧子虛稍稍引導一二,也自然會將洪水導向他希望得方向。
寧子虛那點彎彎道道,楚婉瀅一下子都能想得清清楚楚。
希光卻仿佛聽不出這話裡面其他味道,也不過輕輕點頭,和聲說道:「縱然拼盡一身之力,亦是希望成功。」
換做別人,也許會開脫幾句,怕自己背不上這樣子大的責任。
可是希光卻仿佛沒有感覺,反而盡數攬在了自己身上。又或許,他本來是個純粹之人,不需要思索這麼些彎彎道道。
楚婉瀅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他這樣子的人,若不是世間最虛偽的人,就是聖父到極致的聖人。
希光此言一出,更讓他作為一個人,因而在人群之中散發出神聖的光彩。
然而陸華和他最為親近,面上不露,心裡卻擔心。
而寧子虛也不相信,他早打探過這位希家少主,隱秘猜測他今日已然受創極重。
當然除開陸華和寧子虛,其實還有第三個人,對於希光的身體狀況生出擔心。
這個人,當然便是楚婉瀅。
她沒有陸華和希光的交情,也沒有寧子虛的消息網絡。
只不過,楚婉瀅也是個善於觀察的人。希光那一雙瞳孔,原本一直是溫和平靜的。初見時候,那一雙瞳色幾乎和月色融為一體。
縱然在陽光下,希光眸中也是泛起了柔和的琉璃色。
只不過此刻,希光眼底卻有一種鋒銳的劍意,充盈的在其雙眸流轉,似凝而不散。一如之前他每次使出天狂劍,眼中所凝動的神采。
過分充盈的劍意,也許代表希光不能克制自己?
再者希光之前並沒有戴手套,他雖然手染魔氣,瞧著古怪。然而希光似也是個性子十分坦然的人,並沒有刻意遮掩手臂上一些缺陷。如今帶上這副手套,卻反而顯得十分奇怪。
此刻面前的法陣,若隱若現,閃爍灼熱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