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慢慢擦去了淚水,吃力點了點頭。
以她秉性,接下來必定也是全力以赴,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她驀然跪下來,咚咚磕了幾個口,本來額頭上的傷口,則更是鮮血淋漓。
陳蕊悲聲:「今日之罪,我陳蕊願以一生精力,所有心血,加以彌補。對不住各位之處,我心知肚明。」
血和淚水,順著陳蕊面頰淌落,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
在場煉器師縱然仍然是怨恨難消,終究稍稍緩和了幾分。
一切一切,在楚玉薇看來,仍然是跟做夢一樣,一點兒也不真實。
為什麼?陳蕊犯下了這樣的大錯,因為這個賤女人死了那麼多人,仍然是可以原諒?
就這麼,磕幾個頭?哈,就這麼算了?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公道,當初青兒死了,自己雖然傷心,可青兒畢竟也殺了三個女人。楚玉薇曾經一度生出了仇恨,可到底被楚凌霜教導過,其實心裏面也知道不對。
可是現在,陳蕊為什麼可以不死?這個賤女人,這個毒婦,害死那麼多人,為什麼不用死?
磕了幾個頭,有什麼了不起?當初她不就是為了賀蘭青,磕了個頭破血流。
正在這個時候,寧子虛嗓音,卻悄然透入了楚玉薇的耳中。
「一個人是否能活著,不就是看他,有沒有利用價值。」
寧子虛頭都不歪,卻將這樣子的話兒傳入了楚玉薇的耳中。
他抽讀了楚玉薇的心思,順便將楚玉薇拉得更深,一定要這個女人跟自己同墜深淵不可逃。
楚玉薇怔怔發呆,是這樣嗎?
也許,這個世界,當真是這樣子的吧。
她甚至聽到古鋒悲聲說道:「不,不,並不全是你的錯。只因為,我們不和實是太久了。蕊娘,是我們太愛爭執了。我若往東,你必往西。今日不過是因為你選擇留下,我選擇走。你若要走,我便要留,那麼做錯事情都是我了。我,我不過是運氣好些。今日之罪,我願意與你同擔。」
誰也不會理解,楚玉薇內心會翻騰一股奇異的嘔意。大約,是因為古鋒曾對她清純有過欣賞。而這個對她有好感的男人,此刻滿眼卻是那個毒婦。
居然還這麼的,情深意重。
古鋒沒有看楚玉薇,畢竟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餘暇欣賞小白花呢?之前稍稍的漣漪,不過是一個男人無聊時候調劑。古鋒本來,也並沒有真的期待什麼。
楚玉薇卻有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擔心的嗓音,傳入了楚玉薇的耳中:「玉薇,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