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瀅已然瞧清楚他的劍,那把劍寒似銀霜,也是霜雪之色。她的額頭似能感應那把刺客之劍蘊含的殺伐之意。這樣子涼絲絲的劍意,使得楚婉瀅額頭下意識滲透出了冷汗。
百里聶也不知曉什麼時候鬆開手臂的,他已然順勢掏了楚婉瀅的法寶囊,取出了那無念簫。
淺淺的翠衣,仿佛要順著百里聶的手指,染上了百里聶的肌膚。
他也不是第一次掏楚婉瀅的法寶囊了,一向也沒有客氣過。
百里聶給楚婉瀅解釋:「無念二字,在佛經之中固然有遍閱諸法,心不染塵之意。但也可以指這種,精神被遏,全無自己神識意識的修士。咱們普通修士,神識對外物引起的波動自然十分抗拒。可他的腦海,此刻也不過是一片死水,並沒有自己思維,只有操縱他的人意識相加罷了。簡而言之,這無念簫,本來便不是用在正常修士的身上。」
楚婉瀅溫聲:「謝謝解釋,我真的懂了。」
百里聶故意絮絮叨叨廢話,本來也是想要看楚婉瀅流露出著急樣子,臉蛋上流露出惱恨。
此刻他並沒有在楚婉瀅臉上看到,微微有點兒失望。
他心裡低低笑了一聲,輕輕將無念簫湊到了嘴邊。
幽幽的排簫聲就這樣子響起,眼前男子如冰雪般面頰漸漸也是生出變化。
雪衣劍修艱澀開口:「楚婉瀅,楚,婉瀅——」
這個名字,顯然是屬於他的目標,他反覆念叨,似別具意義。
此刻他手指輕輕顫抖,似竭力控制,終於還是忍不住惡狠狠的按住了自己額頭。
如此可見,百里聶的理論亦是非常有用。
百里聶似哈的笑了一聲,繼續吹奏排簫,還是那一曲小調,明明幽幽悅耳,卻也是令那雪衣劍修面色十分的痛楚。
對方手指瘋狂按住,低低嘶吼一聲,手指反反覆覆將劍握緊又鬆開。
驀然,他口一張,哇的嘔出了一口鮮血。
雪衣劍修的手指,終於還是鬆開了劍。
漫天的霜寒劍氣,就此修散。
這個刺客雙眸頓時失去了焦距,身軀也輕盈往海面墜落。
楚婉瀅眉頭一挑,也是顧不得那多,一揚鞭子,輕輕將對方身軀捲住。
她以訊冊通知弟子,自己已然安然無恙,不必大驚小怪,打攪今日的佛會。然而楚婉瀅的內心之中,卻忽而微微發緊。
楚婉瀅也不知曉是不是百里聶搞事情,只不過這個殺人傀儡若落在自己手裡,她總要問出點什麼。
她側頭瞧過了百里聶,百里聶衝著她微微一笑。
風吹拂過竹林,發出了沙沙聲音。楚婉瀅伸出手了,拔去了對方腦後的金針。
此人雖然雙手染滿了鮮血,然而都是因為被人操縱,仔細想想,也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