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聶發顫的咯咯的笑,卻忽而飛快用殘缺的手掌攥緊了跌落的手套。
是楚靈主給他的,楚婉瀅專門給他做的東西。
閉上眼眸時候,百里聶的淚水緩緩順著面頰淌落。
北離島的清風帶著草木的清香拂過了自己的耳邊,他眼前的楚婉瀅吹奏著碧綠的排簫,自己懶洋洋的躺在陽光下瞧著楚婉瀅。雖然各懷鬼胎,似乎也有點兒歲月靜好的味道。
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嗯,我怎麼辦?
他迅速攥緊了等價尺,藉此將自己的玄力送過去。
楚婉瀅的頸項間種子已然開始抽條,展開了綠葉,開了一朵朵的鮮花。
眼前的楚靈主面頰蒼白,輕輕蹙眉,似隱隱有些痛楚。
百里聶顫聲:「好了啦,不痛,一會兒就好了。」
他心尖兒輕輕發顫,也沒有任何的把握。百里聶心裡想著見勢不對撤了就是,卻並不知曉自己是否能做到。
畢竟他對楚婉瀅,已然是沒把握許多次了。
伴隨神魂運轉,百里聶體力靈力充沛,涓涓不斷的生命力送入楚婉瀅身軀。與此同時,一股子意料之中的劇痛就這樣子傳了過來,卻使得百里聶唇瓣顫抖一笑。
嗤的一聲,伴隨細碎的爆破之聲,百里聶的身軀之上也是添了一縷小小的傷口,淌落鮮血。
一道道的傷口,就如此在百里聶的身上爆裂,使得他渾身血跡斑斑。
那些鎮魔針瘋狂的驅動,發揮它們原本鎮壓百里聶的用處。
七筋八脈皆受此瘋狂損傷,帶來了極為劇烈的痛楚。
百里聶臉頰也沾染了斑斑血跡,點點菸煙,一雙眸子卻透出了瘋狂的狠意。
若換做旁人,說不定就會因為這樣子的痛楚鬆了手。
然而無論如何,百里聶也是極善於忍耐的人。他心性堅毅,極能忍受痛楚,就連能將人逼瘋的裂魂之痛,也都能硬生生的壓下去。
故而此刻這般鎮魔針反噬之痛,似乎也是可以忍耐的。
只不過一個人的意志可以無限的強硬,身軀承受之力卻是有限的。就好似如今,百里聶身軀正處於十分危險之時,一旦過了那個極限,身軀就會徹底殘損。
那麼如此一來,就要賭一賭大家的運氣了。
百里聶怔怔看著楚婉瀅的面容,看得認真極了。
這個世界,若然命運安派讓我放開你的手,我卻偏偏不會答應。
百里聶這樣子倨傲想著,唇角冉冉綻放一絲笑容。
那花兒輕輕的綻放,吸收了兩人的生命力,越開越嬌艷,卻是貪心之極不知滿足。
然而藤曼上花朵開得極燦爛之際,卻終究盛極轉衰,漸漸開始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