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光這樣子瞧著,心中漸漸浮起了一層痛苦。
其實他早就知曉,楚婉瀅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對她狠心了。曾經那種微弱的感情,在一個理智的男人和多疑女人之間,早就蕩然無存。其實自己,比楚婉瀅想的更在乎她一些。當然這也沒什麼用,希光照樣是冷酷無情的。那麼多一些少一些,對於這個女人不過是一種虛偽?
他知道這份感情跑出來,誘惑自己議和。若能議和,那麼他也不必再做什麼選擇。
自己不是六梵天主,更不是百里聶。
他不會做感情的奴隸,更不會墮入男女情愛之中,永永遠遠不可以。這樣子想著,他的手掌緩緩的捏成了一個拳頭。
這樣子想著,一股奇異的感應,湧上了希光的心頭。
這使得希光收斂了所有的傷感,一下子又恢復了他的冷靜、強大。
月光下,希光的俊容也是無可挑剔。
他緩緩說道:「客人已經到了,何不現身一見?」
伴隨漆黑的斗篷輕輕的飛舞,一道優美的身影就如此出現在夜空之下。他的手中,便正拿著那根兩丈長的兵器靜月。
就連希光,也是禁不住輕輕一皺眉頭,好好的,扛著一棵樹?
斗篷下,百里聶的唇瓣輕輕的浮起了一絲笑容:「魔子,咱們也是好久不見了啊。」
斗篷輕輕遮掩之下,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灼灼生輝。
希光凝視著眼前的男子,面容如雕刻般的完美。
「那麼百里聶,事到如今,你到這裡來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魔人的大業,趕回來幫助族人。還是為了愛情,要替你的楚靈主處置我?」
百里聶微笑:「我非黑非白,身負魔人血,又在人族長大。說到底,我並不準備給自己選擇一個立場。」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聊聊,談一談咱們初見時候,因為我的一番話刺激到你脆弱的神經,使得你決意讓我萬劫不復。這些,我從前都沒有跟魔子好好計較過。」
希光已然平靜下來,他面對敵人,一向很平靜的。
希光緩緩說道:「百里聶,當年初見,你雖跟我身處同源,卻並沒有讓我生出什麼特別的感情。當然,我差不多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額外感情。你只讓我覺得,格外的聰明,格外的桀驁不馴,想法也很是利己。像你這樣子的人,不會因為種族而決定自己人生方向,一定會選擇對你更有利的道路。不是嗎?」
第一次見面,百里聶就侃侃而談,說他要當個符合世間利益的好人。那時候,希光就覺得他十分難搞。
百里聶既沒有道德,也沒有遺憾。沒有道德,你怎麼用道德綁架他,回陰山吃土。
百里聶:「我覺得你是在誇我。」
希光淡淡說道:「你可以這麼想,畢竟初次見面,我對你評價很高。以你的天分修為,以及殘魂身份,放過你是我計劃的損失。我承認,我對你的計劃是完全失敗的。」
他對百里聶的投資,全然打了水漂,沒有一點兒用處。
像希光這樣子的頂級投資家,很少有出這樣子紕漏的時候。
「真因為你十分賞識我,所以你決定讓我在人族名聲掃地,一無所有,備受折磨。那麼我心理變態,就算是搞一份大事業,也是對人族修士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