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身後及時傳來了張兮兮的一聲慘叫,許相臣自顧不暇,劉倩的身體竟不知何時在兩人背後站了起來,它脖頸空蕩蕩地,仿佛是被什麼利器整齊地切割斷了,就在它撲向張兮兮的同時,窗內的人頭眼珠轉了又轉,竟是繞過捕鼠夾,順著窗台滾了出來。
許相臣手指一番轉瞬間掏出匕首,對準那一雙紅眼睛切下去,重生以來的第二局遊戲,許相臣的武器也依舊沒有進步,槍【和】支【協】彈【日】藥在埋骨之城倒不是買不著,但許相臣通常都用不趁手。
頭顱雖然看起來笨拙,卻在許相臣匕首落下的同一刻向上一翻,它不僅不避,反而是一口咬中了鐵刃,牙齒與金屬碰撞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下一秒劉倩直到腰部的長髮便仿佛游蛇一般,纏上了許相臣的胳膊!
滑膩腥臭的觸感僅是讓許相臣怔愣一刻,卻絲毫沒有慌亂,他甚至沒有像普通人一樣下意識甩手,而是冷靜地借力將人頭拉緊貼近自己,一把握緊了那長發,再反手一甩將其甩在玻璃窗上,這一下用力十分,玻璃窗竟是直接被這脆生生的頭顱砸破了,斷頭的半塊頭骨,以及那下面的臉皮都被這衝擊削了下去,人頭從許相臣手中脫了手,便飛快地潛入黑暗,仿佛是一隻骯髒的老鼠滑不留手,許相臣的手中,僅剩下了一大半連接著頭皮的黑髮。
他仿佛是此時才感覺到了噁心,即便人頭已經沒了,這頭髮卻還像蟲子一樣死死纏繞著他的手臂,勒出一道道紅痕,許相臣忍著胃口的不適,一點點將這亂糟糟的一團切碎,斷髮落在土地里還沒死絕,一截一截唧唧彎彎地蠕動爬行,身後已經沒有了張兮兮的身影,恐怕是在方才的混亂中她將劉倩的屍體引走了。
許相臣掏出打火機,將地上的頭髮點燃了,一瞬間爆發出了一股焦臭,蛆蟲一般的黑髮扭動地給加厲害,他口中發苦,雖然張兮兮吸引走了屍體的視線為他爭取了時間,但兩人也算是就此走散了,不說張兮兮一人能否有能力殺死屍體,就算許相臣想要幫忙,恐怕也找不到她。
許相臣嘆息一聲將要轉身,起身之時,余光中卻突然瞥見一抹白色,透過昏暗的窗口,室內空無一人,按理來說一號樓的一層是沒有人居住的,可許相臣卻恍惚間看見,方才有一道身影從一樓的走廊里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因為死過一次而跟丟了兩個人的趙程也找到了線索,他本以為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知道許相臣兩人的具體去向,恨得牙痒痒,卻沒想到正好在電梯裡碰見了一位眯眯眼的老奶奶說見過許相臣,還好心地給他了指路。
老人從電梯裡探出半邊身子,伸手指了指門外,她似乎並不想走出電梯,事實上,大多數時候,老女人整個都是靠在最內測的一面牆壁上,後背貼緊牆壁,躲在角落裡,如果電梯門不完全打開,甚至沒辦法注意到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他們去花園了。」她不僅口中說出來,手上還為趙程指了方向,趙程一陣欣喜,這一下可是為他省了不少麻煩,不管是大事小事,他向來都很懂得感謝,再加上老太太一身破爛看起來實在有些可憐,趙程抿抿嘴:「您也在這家醫院治病嗎?今天真是謝謝您了,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都可以來309號找我。」
老太太毫不客氣,蒼老的嘴唇一張一合,仿佛是兩片乾枯的樹葉,她道:「我最愛吃內臟。」陳舊的布襖背後整個破開,老女人褶皺發黑的皮膚中間,腹中空洞洞地露出了一個大洞,仿佛是叫人從背後整個掏空了,她不僅眼眶之中空蕩蕩的,整個身體,甚至連指尖都是空的,就仿佛是一件風乾的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