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飛快地跑樓梯,一面躲避蜘蛛不斷掃射的蛛絲和毒針,許相臣頗有些狼狽,雖然早就料到了張清野會來這麼一下,他倒是現在也沒想好到底該往哪裡跑,這幾層樓不知道被人用什麼法子隔開了,竟然如同鬼打牆一般,不論許相臣如何奔跑都沒辦法找到出口,更別說看見什麼可以求助的玩家了。
才剛剛爬了兩層,許相臣便已經是大汗淋漓,他如今是真想不懂張清野了,到底是什麼原因,這原本對他避之不及的人會忽然死咬著他不放,許相臣倒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魅力能讓張清野說出「我願意改」這樣的話的,他翻身進了一間屋子,心下隱隱有了想法。
恐怕張清野,也是為了金玉印來的。
推開房門,整間屋子都空蕩蕩的,在蜘蛛追逐許相臣這短短時間裡,身後人竟不慌不忙地換好了衣裳,張清野的靴子踩在地面,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許相臣大氣也不敢喘。
「許相臣?」清澈的嗓音迴蕩在病房裡,有種詭異的違和感,張清野一聲笑,不慌不忙地坐在了病床上,漫不經心地抬頭將四周都看了一圈,才悠悠道:「你藏的真好,我聽陸豐理說過,你小時候躲貓貓很厲害。」
許相臣一咬牙,一個張清野已經足夠煩人了,他竟然還在自己面前提陸豐理,一瞬間的怒火過後,許相臣馬上冷靜下來。
這人恐怕是想激他發出動靜。
病房內窗戶大開著,窗簾垂向地面,張清野一語不發,坐在床邊安靜的就好像是一幅悅目的油彩畫,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糾結的人才終於動了動,他勾起一邊嘴角,頗有些違和地笑了:
「許相臣,想知道你雙親的死因嗎?」
一瞬間,許相臣的腦子裡嗡的一聲。
周遭的一切都已經抽離了,他幾乎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回答,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沒辦法發出丁點聲音,親人這兩個字,已經距離他太遠太遠了,有時候在夢裡會回想起一段,也都是極為短暫的美夢,可是來到埋骨之城以後,許相臣幾乎沒再做過美夢,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沒再見過那兩人,猶豫之際,耳邊卻再一次傳來張清野清澈的聲音:「不想知道真相嗎?如果我已經幫你報仇了,也不能原諒我嗎?」
用獵物最最心動的餌料,一點點誘惑許相臣上鉤,只是張清野的那一份悠閒卻已經不復存在,他才終於有些迫不及待似得站起身,視線再次從病房裡打量一圈,他側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