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長不簡單啊。」回去的路上陸豐理先開了口:「雖然教出來的兒子不怎麼樣,架子大倒是挺大,我怎麼看他都不像什麼好人。」
許相臣嘆口氣:「他若是真的像今天表現的一樣公事公辦,你覺得他兒子有可能猖獗到這種程度嗎?最怕的不是他徇私舞弊,而是怕他背後捅刀子。」
話說到這份上,幾人也都沉默了,許相臣轉頭對秦恩道:「這幾天就先住在一起吧,玩家在遊戲裡需要npc在身邊,和你在一起也能躲一躲怨靈的攻擊。」
秦恩點頭答應下來,回到家中給他們幾個收拾了一間屋子,讓那兩個小孩也住下,他家客房裡有一張大炕,一群人也都住得下,人挨著人,鋪了一炕被褥,不過這一次許相臣和張清野兩人沒挨著,中間還隔了不止一個人,鋪位分配好了,誰也沒提關燈的事。
從小窗戶往外看,茫茫夜色之中,秦恩的父親枯瘦如柴的身體在田間一起一伏,不停重複著耕地的姿勢,一點點靠近幾人所在這一間房內。
許相臣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平時速度怎麼樣?大概幾點鐘能進來?」
「午夜吧。」陸豐理搶先回答:「具體我也不知道時間,反正秦恩睡著沒一會兒他就會進來了。」
許相臣沉默了,他是真挺害怕半夜頭頂站著這麼個玩意的,但若是不讓秦恩睡,好像也不太合適,好在秦恩自己開了口,提議今天晚上先不睡了,等到午夜過了白天再補覺,為了防止他半夜沒知覺睡著了,幾人還是決定輪流守夜。
張清野是十二點左右守夜的,也是一晚上最危險的時候,此時老頭子的鋤頭已經到了客廳,咚咚咚地敲打在地面上,在異常安靜的環境裡,能夠聽得清清楚楚,他正在一間間房地逐一排查,聲音時遠時近,直到最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才終於到了這一間客房,還沒有睡熟的幾人的神經都崩到了最緊。
手臂截斷處還能夠清晰地看見骨骼,用長釘將兩邊斷臂和斷臂中間鋤頭的木把手釘在一起,最外層又用麻繩纏了兩圈,雖不至於像隔壁王叔一樣死的七零八碎,卻也可想而知秦老頭臨死以前的疼痛,恐懼隨著開門時的一聲悶響達到了最高,即便室內有了三個非玩家,兩個純npc,老頭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張清野輕聲喝道:「你快看他!」
於是在秦恩眼睛看過去的一瞬間,秦老頭才終於沒有了動作,鋤頭綁在血淋淋的手上,高高舉過頭頂,鐵片上長滿了鐵鏽,在燈光底下微微泛黃,也只要一下,就能把人腦袋敲開。
見他停下來,室內幾人明顯都鬆了一口氣,許相臣確定了半晌他真的沒有動作,才翻身又躺下,一屋子人眼睛都看著那一個地方,慢慢地也注意到,老頭並非是一動不動,好像與秦恩處於同一空間並不能完全控制住他的動作,只有當他兒子或者另外兩個小npc的視線完完全全落在他身上時,老頭手裡的動作才會完全停下來,其餘的時間,一旦秦恩眨了眼,另外兩人也沒看老頭,他手中的鋤頭便會在這一秒內快速移動一小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