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邊再沒有一樣東西可以在系統中用於抵押,在張燃死亡的案子裡選錯了兇手的許相臣,甚至沒等退出遊戲就已經收到了系統的死亡通知單。
好像也沒有多少驚訝,在這之前許相臣早也不想活了,執念落空以後一切都那麼無聊,每日空空的腦子,重複的生活,早就活夠了,從前沒有理由就這麼輕易地死了,才至於一點一點拖到了今天,臨近行刑之前,許相臣閉上了眼睛,平靜地就好像睡著了,然而下一秒又突然拼命掙紮起來。
他想起了和張清野之間的約定。
身後不停被人追著,怨靈幾乎已經將他吞噬了一半,太疼了,許相臣不停地奔跑著,約定的地點太遠,他真的到不了了,一輩子都到不了,在一條完全陌生的小巷子裡,許相臣被厲鬼死死按在地上,一片一片吞噬地乾乾淨淨,由於逃脫而獲得加倍的懲罰,好疼,渾身上下都疼,靈魂撕裂,破碎成一片一片,仿佛將他全部的執念都撕碎了,嚼爛了。
死亡原來是這麼痛的一件事啊!比起求而不得,比起萬般苦惱,死亡要痛苦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直到臨死前一刻許相臣才終於清醒,他的糾纏,若即若離的愛,無法復生的親人,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何必?
「張清野……」許相臣的眼眶血紅,流下一片片血淚,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要一次一次傷害他,如果再來一次,如果還有來生,他再也不要相信,再也不要遇見,全部的痛苦,希望和落空,若即若離的愛,他通通不想要了。
「張清野,張清野……張清野!!!」
另外一邊,張清野已經在溫泉旅館門口等了小半天,腿都快等斷了,原本想要坐在台階上歇一會,又想到自己今天穿了許相臣最喜歡的一身衣服,屁股沒捨得落下,怕把衣服弄髒了。
他手裡還拿著一束盛開的梔子花,許相臣曾經說過最喜歡這個味道,可以緩解他的頭痛,讓他稍微清醒一點,他挑了長得最好的幾棵,包成了一束。
等了很久很久,一整個晚上過去了,張清野沒有等來許相臣,等來的只是姍姍來遲的消息。
路過的人口中念著熟悉的名字,張清野木木地回頭看著高個的男人,半晌才終於將對方口中的幾個詞彙聚到一起。
「許相臣因為遊戲失敗死了。」
「許相臣,遊戲。」死字徘徊在腦海里很久很久,張清野完全無法把他和前面的名字聯繫到一起,時間久了,好像連這個字的意思也完全想不起來了。
「你說什麼?」維持不住了平日裡的沉著,張清野的面部不停地顫抖一把扯過男人的領子:「你說誰!!」
「許相臣死了啊,你還不知道嗎?不過我也是剛剛才聽說的,屍體都被人找到了,真不敢相信啊,玩遊戲那麼厲害居然也會死……」
旁邊人聽見男人的感慨,接話道:「是啊,還挺年輕呢,真想不到,當初就只有他最接近玉印吧?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