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關係。”杜景垂著眼帘,呼吸都讓他覺得疲憊。
“我突然不是特別確定了。如果我帶你去帝都,你暈在城哥面前,他一定分分鐘弄死我……”宋清年一臉細思恐極。
杜景搖頭:“我不會說出你來。”
“……希望事情順利進展。”宋清年無奈。
……
一直到出了機場坐上車,然後被攔在了江家套樓所在的大院之外,杜景才堪堪意識到,孫錦年所說的他和江城之間的“鴻溝”,到底有多麼難以逾越。
即便是幾年以後,在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過去的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一種人之後,他回想起這一天,自己站在那個警衛面前,說要見江城——他仍舊無法想像,自己要鼓起多麼大的勇氣。
——那大概耗盡了他一生的果敢和無所畏懼,從那一天之後,他便喪失了這種叫做勇氣的東西。
只是無論是勇氣使然,或者是高燒燒昏了他的腦袋使然,杜景最終以一種無害的、卻不容拒絕的姿態,等到了江城的到來。
只是來的不只是江城,還有一個威嚴赫赫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乾淨漂亮的男孩兒。
幾乎是看到那個睜著大大的無辜的雙眼的男孩兒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席捲了杜景——足以將支撐他走了這一路的氣力全部抽乾。
杜景卻只慢慢地把目光移開了,他掃過了那個中年男人,掃過了男孩,最後將目光落在面色複雜的江城身上。
“……我來了,江秉城。”
就像是來赴一場既定的約,他的聲音輕和而平穩。
然後他看見,江城勾起了唇角——那是一個他熟悉了弧度與溫度的笑——帥氣的男生停了一下,把跟在自己身後一步之差的漂亮男孩兒攬進了懷裡,衝著他揚眉:“才一天不見,你就想我了嗎,阿景?”
“……”杜景的笑容倏然一栗,連帶著身體都跟著輕輕地抖了一下,他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江城。
……你怎麼能,親密無間地抱著另一個人,叫我‘阿景’?
“你看,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江城似乎有些無奈,眼底沉浮著只有他自己知曉的壓抑的情緒,語氣仍舊輕鬆,“我去洛城,只是玩一玩的,不需要你這麼大張旗鼓地追到帝都來——而且我們之間,似乎也沒有好到這種關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