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始作俑者江楠正義憤填膺地坐在寢室里,一旁有點莫名其妙的舍友問他:“你怎麼了?”
“……害得我堂哥被往死練了一年、差點廢在軍隊裡的那個罪魁禍首,回來了。”江楠眯眼,“明天……組團刷怪。”
048
醒來之後的幾十秒里,杜景是有些失神的,事實上,他已經很久再沒有從這個熟悉溫度的懷抱里醒來的感覺了。
清醒的意識漸漸回歸了中樞系統,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杜景也猜得到,觸手所及便是牆壁,大概便是學生公寓裡的單人床了。雖說昨晚醉得厲害,但對於事情大體的印象,杜景還是有的。
昏暗裡他眨了眨眼,卻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耳邊的那個心跳聲平穩有力,是他多少次午夜夢回的時候咬著自己的手背逼著自己把眼淚咽回去的時候所想像著的、眷戀著的。
即便他欺騙自己說已經把這個人恨入骨髓,即便他逼著自己忘記一靠近這個人就會被喚起的那些讓他沉淪的往事。在這昏暗的視線里,在這無法逃避的自我面對時,他不自禁地想要再貪戀片刻這溫暖。
只可惜,夢終是要醒的。
江城顯然已經察覺了他的氣息不再如睡時的和緩,於是護在他肩背上的手臂也微微僵硬了些,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便聽見杜景輕笑著趴進他的懷裡:“Percy,你又把我帶到哪裡過得夜,嗯?這張床好擠,為什麼不在上次那個別墅了……那間臥房我還是很喜歡的,那張床做起來也很舒服,你不喜歡麼?”
這親昵的話音里江城陡然沉默,即便他不斷自我暗示著,仍然壓抑不住愈發沉重的呼吸。
“嘖,親愛的……”杜景在黑暗裡閉了閉眼,一絲冷謔划過他的眼底,他素白而修長的手順著男人的胸膛撩/火似的撫/摸下去,直落到那個繃起來的地方。杜景故意壓低了聲音笑得喑啞,聲音里像是帶著一把把的小勾子似的,他湊上去閉著眼輕輕地吻過男人的唇角、臉頰,直至耳朵,“我可以幫你……咬出來,或者,你更喜歡我——”
話音戛然而止,安謐的寢室里“砰”的一聲輕響,某三個角落裡已經震驚得快要合不上嘴巴的舍友們差點蹦起來去查看有沒有發生血案,所幸殘存的理智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而江城的床鋪上,他的手掌撐在杜景的後腦勺上,手背卻磕在牆上,方才的那聲悶響也是傳自他的手背與牆壁的碰撞。
即便是光線昏暗,杜景都感覺得到那人幾乎要穿透自己身體的凌厲目光,有一剎那的工夫他甚至懷疑這人要將他狠狠地弄死,只是那凌厲很快就轉為一種深藏的痛意。
“如果刺痛我能讓你覺得快意,我不介意。”江城攏起杜景臉上的碎發,像是對待那些一碰就會碎掉的東西一樣小心翼翼地親吻杜景的臉頰,“可是別把刀刃握在手裡,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