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不辜負他。
入睡前,我開始考慮接受治療的事。
一連在孟斯齊公寓內蝸居數日,飲食規律,睡眠充足,以至於肥肉漸生。
閒來無事,我將阿司匹林悉數散在桌上,拿出食用色素將之染色,再在陽光下曬乾。
孟斯齊下班回來,坐在我對面,問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製作彩虹糖。”我低頭專心染色。
他不再問,只托著腮微笑看我。
我在他注視下將七彩顏色的阿司匹林裝進一隻小小糖盒中,以便隨身攜帶。我對孟斯齊得意的說,“將止痛片做成彩虹糖,這創意可賣給廠家作專利。”
他笑。
“你要多出去走動,成天呆在公寓裡無所事事,你會長出青黴。”
他勸我外出呼吸新鮮空氣,“你不妨尋一份輕鬆適意的工作,不然你會漸漸脫離生活。”
我驀地感動。
孟斯齊是真正關心我。
我想起何厲。
何厲是不一樣的人。
那時我剛剛發現世上竟有林銘這樣一個人,怒而質問何厲,“你把我當什麼人!倘若你不再愛我,我們立即分開,但你不該這麼羞辱我!”
何厲皺眉,他對我的逾越感到不滿,“你不過是我養的一隻寵物,我為你提供衣食,你只要乖乖的聽我的話,不要想插手我的事。”
我因他的話而錯愕。
他竟一直把我當作為錢出賣身體的男人。
我還記得他將我用在懷中,下巴放在我的肩頭,用頭輕輕蹭著我的頸側,輕聲對我說,“即玉,你辭了工作吧,我不想你在別人那裡受委屈。我要把你藏在金屋裡,不叫任何人傷害你。”
多麼的信誓旦旦,情真意切。
那時我多麼感動。
怎麼就忘了金屋裡的陳阿嬌最後花費千金,也不能教那劉徹回一回頭。
我心中憋著一股氣。
我說,“我可以自食其力。”
何厲拿眼上下打量我,最後一笑,“即玉,我們來看看你能撐多久。”
他是對的,我果然撐不了多久。
我一度丟棄自尊拋棄羞恥,只求挽回一點點往昔恩情,最後也不過這樣結局。
我的故事早已匆匆落幕,舞台已有其他美麗新人。
何厲,你贏了,所以我不再糾纏你,我將徹徹底底的從你的人生中消失,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