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聲未落,我已沖向洗手間,又是一番天翻地覆,恨不能將五臟肺腑都一併倒空,從此清淨。
我同孟斯齊說,“如今才知母親偉大,懷胎十月不說,光嘔吐症狀就是一樁大災難。從今日後必善待女性,感謝她們為人類延續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
“要善待他人,必須先學會善待自己。”孟斯齊握著我的手,如是說。
“你令我想起我母親,你口氣像她,叫我萬分懷念。我幼時她也這樣握著我的手和我溫柔說話。”
“你的聯想可就此打住,我可不要你把我當做母親!”孟斯齊嚴肅道。
我大笑,躺倒在床上。
孟斯齊輕輕為我蓋好被子,順勢靠著我身邊側身躺下。
四隻眼睛堆在一起,取下眼鏡的孟斯齊,有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
他說,“你先睡一會,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東西,我為你買。”
“香菇牛肉粥。”我立即想到。
他說,“好。”
我想了想又搖搖頭,“還是不要香菇牛肉粥了。”
“怎麼改主意?”
“那是以前喜歡吃的東西,吃了太久才發現不適合,現在想換新口味,你來拿主意。”我說。
孟斯齊微笑,“那麼我為你做一鍋花生紅衣蓮藕粥,補回血小板。”
我點點頭,“聽起來不錯。”
困意漸漸湧上來,淹沒我的意志。
我小聲喊孟斯齊,“孟斯齊。”
“嗯,我在這裡。”
“如果我活下來,我會和你談戀愛。”
孟斯齊出神盯著我,好半天不說話。
我漸漸支持不住,眼皮耷下來。
他靠近我,將我攬進他的懷抱里,讓我的頭依偎在他胸口。
他說,“我不會讓你死掉,你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聲音如從遙遠夢境中傳來。
“嗯。”我在朦朧睡意中答應他,“我一定會活下去,我不會死。”
陳爾信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他不會再理會我。
接起電話,對面傳來卻是女聲,沉靜的聲音,仿佛在哪裡聽過。
“是裴即玉先生嗎?我是鄭宜家,陳爾信的表妹。”
啊,原來是她。
“是陳爾信找我嗎?他人呢?”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