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冬狩時不要被爭奇鬥豔的貴女們壓的太慘,皎皎冥思苦想許久,才想到以前曾看到過一些妝面,頗值得借鑑。
玉秋聽她講完,回去想了一夜,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認真地說,她覺得可以一試。
小公主膚色柔白,眉睫又都濃黑,無需過多妝飾;只將雲母與珍珠磨碎的細粉加到玉容粉中,細細塗抹在皎皎上下眼瞼和唇珠。
陽光落在她嬌美的臉上,一眨眼一顰眉都有微閃的細碎珠光。尤其一點珠貝,綴在眼尾,光耀奪目,如一滴將落未落的淚。
其實若是樹膠夠,那本該是由五片珠貝構成一朵桃花的。
只是此時皎皎已經顧不得這早上還讓她難堪得要命的缺憾。場地頗大,她好容易找到歸衡那抹玄色的身影,忍不住站起身來探著頭去瞧。
她的姿態著實不算穩重,要是平時玉秋早已攔著了,但這是冬狩,激動起來拍桌子吹口哨的都有,也就不去勸她。
她一站起身,盯著她的人便能將那張嬌美面孔看的更分明。反應快的貴女,已叫負責梳洗的丫鬟仔細觀看,而盯著她的兒郎望向那皇家獨有的紫色營帳,只有在心裡深深嘆氣的份兒……
這樣的美人,怎麼偏偏是公主呢?
那樣一張臉若非有這樣的出身,他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將她收入府中,為所欲為。
……
場外眾人目光各異,場內四匹駿馬,追趕著獵物狂奔。
歸德最享受這樣的場面,他背著弓,手提一柄長馬刀,追上鹿後向下一斬,鮮血四濺,惹得周圍貴女尖叫起來。
歸德哈哈大笑,對錯馬而過的歸衍大笑道:「皇兄,這次可是我拔了頭籌!」
歸衍不語,盯著一隻黑兔良久,倏然一箭將其死死釘在地上。
場上塵土飛揚,很快就連眼力最好的人也分不太清誰的獵物多,誰的獵物少,只能待負責收拾獵物的武官統計。
歸徹心裡卻有數,他騎馬跟在歸衍身側,保證自己的獵物數量始終落後於太子爺。
追趕著小狐狸時,他打馬經過歸衡身旁,與他並轡齊追,餘光瞥見對方玄色的身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明明是極其激烈的狩獵,不說四周的歡呼和目光,耳畔的風聲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可笑的是,他卻覺得,歸衡根本沒用心。
他那面無表情的姿態,就好像……他的心,放在別的地方。
正當這時,他們後方傳來一片尖叫。
二人倏然回頭,只見一隻高大的雄鹿後背中箭未死,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瘋了般地朝圍場邊緣衝去!
「畜生就是畜生。」歸徹停了馬,笑吟吟地,「往哪兒沖不好,偏往咱們營帳去——」
皇家營帳,守衛最為森嚴。
他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凌厲的鞭響,歸衡駕馬,如離弦之箭從他身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