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的公主盯著唐北籬,目光亮的嚇人,逼視著他,一字一句:「唐公子,將所有事一五一十說給本宮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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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進入密林後,果然發現了許多野鹿野孢子之類,比圍場裡圈起來的那些要更活潑、更野性十足,也就是說,更能吸引這些自恃弓馬的兒郎們。
大家分頭追趕看中的獵物,很快便有些分散。
「但哥哥不會那麼衝動——」
皎皎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聲,又連忙捂住嘴,讓唐北籬繼續。
歸衡對打獵的確沒什麼興趣,反而時不時停下來採摘倒塌的樹幹上的菌類,全然不理同伴們就在旁邊彎弓射箭,呼嘯來去。
「三殿下獲得的獵物最多。他割下獵物的尾巴捆在自己馬尾上作為記號,不到半個時辰,那馬尾就有其他人兩倍那麼粗了。」唐北籬回憶著,「許是看五殿下沒什麼興致,三殿下同五殿下說了什麼,五殿下便上了馬,兩人追著一隻孢子進了密林……」
「一刻鐘後,只有三殿下回來,說五殿下與他走散了。我們便四散去找,直到現在,眼看天快黑了,才說先出了林子再商議。」
唐北籬對她講述這些的時候,其他人陸陸續續從林子裡走了出來。
歸衍、歸德和歸徹三人是一起出來的,從他們臉上,全然看不出幼弟失蹤的緊張。
尤其是歸德,得意地揚著眉毛,感覺下一瞬就要笑出聲。
皎皎望著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兄弟三人,胸口不住起伏,清澈的瞳仁中忍不住泛起一層怒色。
她心知肚明,歸衡未歸,那三人便是合謀的罪人。
歸德雖蠻橫,卻不至於痴傻,歸衡是鬱鬱寡歡還是懶得應付他,他自然看得出來。
何況,歸德什麼時候會那麼好心關懷歸衡的心情?歸衡又怎麼會輕易聽歸德擺布?
她猜都猜得到歸德肯定又是用什麼事相脅迫——最大的可能還是那被困禁宮的妍貴人,才讓歸衡與他走入密林。
皎皎緊緊握著手指,修剪圓潤的長指甲將手心刻出了血。
她聽過那隻狗的故事,明知道歸德對歸衡滿懷惡意,也早該想到,歸衍被申斥後一定心懷不滿……
而她居然還被人做了筏子,糊裡糊塗地答允了來橫山看什麼風景。
自責和懊悔壓得皎皎眼眶脹痛,鼻頭髮酸。
可現在不是能哭的時候。她吸了吸氣,在眼淚掉下來之前,霍然起身朝那三人走去。
歸德看到她,第一時間移開了目光。
歸徹拍拍三哥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主動迎了過去:「皎皎。」
他溫聲道,「你別擔心。人沒全部撤出來,我留了人在裡頭繼續找。」
皎皎彎起嘴唇,眼中卻殊無笑意:「那你怎麼出來了?四皇兄,他是你的弟弟。他一個人留在林子裡,你不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