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笑著按住他的手:「有人參奏太|子一|黨,你就推斷到不宜與皎然公主來往,未免離題千里。」
虞聞江道:「寧王殿下一回來早朝便如此激烈,你覺得會是偶然麼?而寧王殿下與公主交好,又有誰不知道?這種時候,咱們的女兒——」
虞聞江說著說著,忽然瞪大眼睛:「咱們的女兒呢?!」
他連忙去追,卻只看到虞琬一角飛速離去的背影。
虞琬才不耐煩聽父親說那些有的沒的。
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要是再不進宮,小公主很快就要沒有甜點心吃了。
那怎麼行。
虞琬和貼身丫鬟一人一個十二色的點心攢盒,抱在懷裡幾乎遮住她整張臉,大得實在有些誇張。
她已經做好了被宮門守衛盤問的準備,沒想到西延門的兵士看到是她,又是點頭又是哈腰,一張臉笑得如同怒放的菊花,幾乎是將她請進了宮。
正巧,這天當值的羽林衛便是她第一次被盤問的那一小隊。當日他們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虞琬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她的丫鬟悄聲說:「這是寧王殿下回來了的緣故吧?有人給公主撐腰了,是好事呢。」
虞琬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唔,這下皎皎會開心些了。」
丫鬟笑道:「見了小姐帶的東西,一定更開心。」
虞琬看她一點,笑容得意洋洋。這可是她跑遍全京城的酒樓、點心鋪子,還央求了虞夫人才攢起來的點心,每一樣都又精緻又美味,皎皎一定喜歡的不得了。
她想的雖好,然而剛走到皎然殿院外,便遇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極為年輕,一身雲杉綠衣袍,金線刺繡著松濤雲紋,行走之間隱然有金光閃爍,貴不可言。他身量極高,肩寬腿長,面容清俊,又因濃黑的眸和深邃輪廓添了幾分近乎惑人的氣息。
虞琬不自覺頓住腳步。
不是因為那人的身份或容貌,而是因為他看著她時凌人的氣勢。
如同雪山將崩,冰冷如有實質。
她硬著頭皮,行了個禮:「寧王殿下安。」
那人半天沒有說話。她雖低著頭,卻能感覺到對方落在她頭頂的目光,上下打量,沉重冰涼。
「虞小姐。」那人終於開口,聲音也像摻著冰碴:「康平伯幾時入的宮,我竟沒有聽聞。」
虞琬咽了口口水:「家父並未入宮……」
「哦?那麼虞小姐孤身入宮,是否不合禮數?」
對方立刻就有一句等著她。
虞琬低著頭,轉了轉眼珠。
她又不是沒見過歸衡。當初冬狩時,寧王殿下雖也冷淡寡言,偶爾開口說話時也只是淡淡的,不至於這樣不近人情,帶著近乎不掩飾的倨傲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