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被他哄得這樣乖巧聽話,似乎,的確是沒吃什麼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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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歸乖巧,皎皎對宮外的世界,好奇心一直很強烈。
可惜如今時局不穩,歸衡當然不能放她悠閒自在去大街上閒逛。
於是她這次出來,只帶了貼身的幾個宮人,其餘一應粗使的丫鬟小廝都是另配的,很熟悉帝京風物,能夠陪她從手藝最好的珍寶行聊到口味最好的酒樓飯莊,而且手舞足蹈,繪聲繪色。
皎皎抱著泥金手爐 ,一直安安靜靜聽著,直到聽到這個話題,才慢吞吞開口:「我知道哦。」
「是蘆玉樓。」
鋪陳了半天的丫鬟原本預備最後才公布,忽然被她點破,聞言便有些呆滯:「正是。姑娘怎麼知道?」
皎皎笑得甜甜蜜蜜:「我去過。」
丫鬟更為驚訝。
玉秋和脆雪對視一眼,終於知道上個冬天公主第一次出宮晚歸,是在哪裡喝了那樣多的酒。
身邊的小廝異常伶俐,她們這邊說笑著,那邊就已經架著馬車出去,不到半個時辰,載著滿滿一車蘆玉樓的酒菜回來,連玉秋等人的份都有。
脆雪笑嘻嘻打開食盒,一邊往桌子上擺,一邊說:「這都是托公……姑娘的福。」
她偶爾還是改不過口,叫錯一個字,立刻被玉秋打了一下手。
蘆玉樓的飯菜名不虛傳,賣相就異常精緻,又是南邊鮮甜的口味,從食盒裡一拿出來就引發歡呼。炸得焦脆的鱖魚仰著頭,口中含著新鮮蓮子,澆汁鮮美,空氣里隱約浮動著甜香,令人食指大動。
皎皎看著桌上菜餚,隱隱覺得熟悉,接著想起來,這正是當日她和歸衡吃的那些。
那次他們白龍魚服,完全沒有公開身份,蘆玉樓的師傅當然不會沒事記錄下每一桌客人吃了什麼。
而吃完飯之後,她喝醉酒,第一次親吻了歸衡,卻在酒醒後全部忘記。
歸衡能將他們吃了什麼都記得這樣清楚,大概曾經反覆回憶。可惜那時候他們還是名義上的皇家兄妹,她忘了也就忘了,歸衡一個字都不能提起。
這樣的歸衡在面對因為酒醉遺忘所以一派坦然的她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皎皎一想就覺得心情複雜,忍不住去摸桌邊跟飯菜一起送來的蘆玉樓特釀杏花酒。
手裡拿著酒,眼前有佳肴,心中還存著事。
這三樣加起來,皎皎很快就醉得陶陶然,拉著玉秋大哭,嗚嗚咽咽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她不該喝酒的。
玉秋:……的確不該。
她醉成這個樣子,下人當然不敢再讓她喝,半哄半勸地把人扶進房,輕手輕腳地替她擦乾淨臉和手臂。
……
皎皎一覺醒來,月亮才剛剛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