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迟和他杠上了,背着他往停车点走:不放,别以为小爷没看出来,你故意拿我的酒送给其他人。
谁说那都是你的酒了?肖澜央捂着发酸的手臂揉了两下。
姚迟理直气壮地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后方,娱乐会所的工作人员探头探脑地望着。
怎么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转眼就背上了?
肖澜央跟这种人完全讲不通道理,惯用的伎俩对付他也都失效,气得牙根痒痒,抬手扯住被红线捆着的长发狠狠拉拽。
姚迟踏进车厢,压低嗓音警告背上的人:再拽一下试试?
肖澜央没有立即松手,先试探地问了一下:再拽一下,能有什么后果?刚才那突然出现的一团电,让他开始怀疑,如果没有被逼急,姚迟应该是不会伤害他的。
姚迟:你以后就别想下地。
肖澜央让这句话噎了一下,前不久他和姚迟才发生过亲密接触,脑子立刻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虽然知道姚迟的意思应该是不会把他从背上放下去。
他讪讪地松开手:说话能不能过下脑子?
刚才的扯拽让本就系得不牢的红线彻底散开,丝滑如绸缎的青丝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剩下一条血红的绳子缠在指间。
姚迟把他丢到公交椅上,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走线绳,没听懂肖澜央又在指责他什么。
肖澜央自讨无趣,撇开话题,试图套话:那团电光是怎么回事?
第10章 冰火两重天
姚迟又不是真傻,哪有别人张口询问,自己就要把弱点乖乖递出去的道理,转头看起车窗外的街景,不再搭理肖澜央。
霓虹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庞上,光影交织,与他眼瞳的颜色交融重合,明暗交杂。
见他不搭理自己,肖澜央也没再自讨没趣,心里的某种猜测因姚迟的沉默回避而得到了证实。
他裹紧了外套,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感受到了符合当下季节的寒冷。
算是因祸得福了,因为那一记亲吻,身体深处沸腾的热量被完全浇灭,他头一遭生出能够感觉到冷是一件好事的想法。
你这身衣服,不冷吗?又想起趴在姚迟背后的触感,于是把多日来别人对他说出的问话转抛给姚迟。
那衣物的料子纤薄,丝毫不能起到保暖的效果,摸上去是冰凉的。
他接收到姚迟警惕的视线后,又继续说道:你也不用这么防备我,我有在租房合同上看到过保护甲方的条例,多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姚迟换了个坐姿,侧依在车厢壁,头偏着贴在干净的玻璃上。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语气沉闷道:爷怕那玩意儿?你是傻子?
肖澜央想了想,点了下头。
也是,如果是在顾忌合同,初见的那天,姚迟就该把他给捏死了。
或许是受到其它不明因素所限制
咱们那里的设备实在太过简陋,卧室差不多就是个空屋子,我觉得你不如回自己家住你家是外地的吗?肖澜央不死心地继续套话。
最开始他只当姚迟是个富贵人家里娇宠出来的公子哥,除却出现在姚迟身上的重重谜点外,在观赏过他那间可以称得上生存环境恶劣的卧室后,也就明白了,他这个人傲慢至极是真,矜贵是假。
短暂的缄默过后,姚迟忽然倾身向他凑近,低语道:你对我很感兴趣?
肖澜央矢口否认:没有的事,闲聊而已。
两人间的距离重新拉开,姚迟站起身来,垂眸瞰了他一眼:可我连和你闲聊的兴趣都没有。
车子缓缓停下,这时候,肖澜央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来自姚迟那无形的令人战栗的气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莫名消失了。
和喜欢绕弯子的肖澜央不同,姚迟说话直来直去,完全不顾及颜面这种东西。
和他交流起来,时不时就得被呛到。
肖澜央等到他下了车,才从公交椅上起身,悠长地叹出一口气,刚走出两步,哪想下了车的姚迟又折回到车上,一手虚扶在车门边儿,站在后门那里,目光锁在了肖澜央的脸上。
那道审视的目光看得肖澜央非常不舒服。
接着,姚迟提出一个让人听得不明所以地问题。
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泛着血锈色,被夜色衬得越发诡异。
肖澜央与他四目相对,险些看得着魔,恰好从车外涌入一股冷风,冻得他惊醒过来。
什么样?他说罢,等了一会儿,将衣领又紧了紧,慢慢踱步到车厢后门。
当两人擦肩的时候,姚迟随之转过身,并肩走在他身边,再次开口:摸其他人的身体,又要亲,还打听事情。
又是一记直球打得肖澜央措不及防。
你到底在瞎想些什么?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姚迟,真是举着放大镜都看不透这种憨批。
懒得再跟姚迟鬼扯下去,肖澜央打开楼下大门,迫不及待地甩开他,逃窜回了房间。
他活了二十一年,母胎单身到现在。
学生生涯期间,也曾受到过同龄人的青睐,几乎都让他游刃有余地应付过去,唯独对上姚迟,他就只有躲的份。
毕竟人家能靠脑补走完全流程,他能怎么办?
再多扯上几句怕不是要被迫领结婚证。
洗漱完过后,临近凌晨两点,肖澜央实在是累得不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倒在床上卷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因为没有吹风机的缘故,他尽力了,头发还是呈半湿半干的状态,不一会儿就沾湿了枕头,凉意顺着脖子往里灌。
冷
现在他开始觉得这床被褥太薄了些。
叩、叩
房门作响,肖澜央痛苦地睁开双眼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得太多的缘故,沉重的脑袋在隐隐作痛。
视力不能很好的适应黑暗的环境,他掌着墙,顺着摸到了房门前。
门外,姚迟夹着一床被子,歪着身体,百无聊赖地靠在墙壁边。
肖澜央还没问出一声你有事?就被姚迟扔来的被子糊了一脸。
赏你了。淡淡的话音。
肖澜央抱着被子,作愣片刻,硬是搞不清姚迟怎么忽然转性了。
想来想去,还是道了声谢:谢谢?
姚迟的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丝,表情随即又染上了嫌弃的意味:真是没用。
肖澜央呼吸一滞,心底刚生出的那点儿好印象瞬间烟消云散。
一番先抑后扬再抑的操作完毕,姚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肖澜央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关上的房门。
第二天一早,闹钟声还没响,肖澜央先让又一次响起的敲门声给扰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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