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包圍
黃沙再起,這回武瞮再不會吃上會的虧,大家都帶上了面具,帶足了藥材與糧食,再加上武瞮的雄獅助陣,此戰如虎添翼,武瞮帶領一眾士兵奮起追殺,卻被一條巨蛇擋住了去路,那蛇橫在地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蛇信子呲呲得吐著,一雙發紅的雙眼盯著他們。武瞮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讓士兵們放輕動作,試圖往後退,避開它,不曾想這蛇突然扭動起身子,掀起一陣黃沙,武瞮騎著馬,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身後的士兵紛紛被蛇尾從馬背上掃落,被一口吞入蛇腹。這哪是蛇尾!分明是另一個頭!這條蛇,頭尾全是頭!那蛇突然圍著他們卷了起來,想將他們勒死,武瞮躍上馬背,輕點馬鞍,向上一躍,卻迎上那蛇的血盆大口,武瞮當即拔出隨身寶劍,刺向它的上顎,那蛇吃痛,想將他甩出去,另一邊的頭也來相助,腹背夾擊,武瞮運氣於劍,猛地一刺,用劍猛力往下劃,那蛇被劈開了一道長口子,冒出源源不斷的黑氣,倒在地上再無動彈。武瞮脫力單膝跪在地上,拿劍支撐起自己因氣耗費過多而虛弱的身體。「將軍!」此時林副將帶領剩下的人趕到,發現地上儘是將士與馬匹的死屍,還有一條巨大的蛇。林副將扶起武瞮:「將軍,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這雙頭蛇常年盤踞於冥界,以吸取鬼氣為生,怎麼會在這裡?」武瞮自從父親走後便各種鑽研冥界事物以及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將軍,將軍!你看!」林副將突然驚恐地看著武瞮的身後,只見他身後黃沙塌陷竟陷出一道深淵,從中冒出源源不斷的黑氣。「撤!撤退!」武瞮率將士緊急後退,這種情況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應對,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不行,被包圍了。」一眾將士圍成一個大圈,成為彼此的後盾,武瞮將劍握在手中,體內運氣,將黑氣暫時擋在了外面,林副將以習武為主,但到底也是練過氣的人,只不過天賦不佳,才專心學武,他也運出一層屏障,擋在黑氣前,這麼下去真不是辦法。武瞮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快撐不住了……突然外面劍光四起,將黑氣劈出一條道路,來人手提長刀,刀柄掛著一條紅色的穗子,一身黑衣在黃沙中飄動,武瞮看清來人,正是文誠。「未之!你怎麼來了!」武瞮依舊不敢放鬆抵禦黑氣,畢竟他身後還有許多的將士。「別管了,快出來!」文誠幫他們劈開四周黑氣,終於是救出了他們。文誠扶住了武瞮搖搖欲墜的身體,皺著眉指責他:「盡會逞強,多依靠我一點又會怎樣!」武瞮看著他笑了笑:「無妨。」之後便席地打坐運氣,剛剛怕是傷及真氣根本,舊傷未愈又增新傷,文誠收起刀,在武瞮身後坐下給他渡氣。二人卻都不曾發覺有一縷黑氣悄悄地進入了文誠的脖子而後消失不見。待武瞮感覺好多了之後,大家便準備行裝,打算回京復命。「你突然過來,阿娘那邊……」武瞮自從失去了父親之後,最怕的就是母親和文誠再受到傷害。「放心吧,我讓阿青寸步不離的陪著,還指了幾個身手不錯的,日日守著。」「你辦事,我放心。」武瞮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忽然,文誠的臉突然湊近他,近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武瞮侷促地往後退了一步:「你這是……」文誠站直身子,看著武瞮驚慌的樣子,笑出了聲:「無事。」武瞮好像第一次覺得,原來文誠也是生得如此好看,他的眉目與武瞮的完全不同,武瞮眉眼生的俊秀,兒時不少夫人都將他當成過女娃娃,而文誠眉眼間儘是男子颯爽,對旁人一向清冷,但是武瞮總覺得能從他的眼中看見星辰大海,美得很。目光落到那抿著的薄唇上時,他咽了口口水,隨即用力晃了晃腦袋,想什麼呢!文誠看著他,表面波瀾不驚,心裡卻是在傻笑。「走吧,回家。」「嗯!」武瞮跟上他的腳步,踏著黃沙,迎著風塵。
第16章 噬心
此戰告捷,皇上龍顏大悅,直接封了武瞮一個英武侯當,開心的就差把公主許給他了。回到將軍府的時候,武夫人早已命人為武瞮接風洗塵。看著自己孩子清瘦的身板,武夫人又泛紅了眼眶。「阿娘,瞮兒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呢嗎。」武瞮像個孩子一樣晃著武夫人的胳膊,武夫人颳了刮他的鼻子:「還像個孩子。」武夫人向文誠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她一手拉著文誠,一手拉著武瞮,將文誠的手放在武瞮的手上:「我早已將阿誠視為己出,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你們今後定要相互扶持,為娘的不求你們大富大貴,只求你們平安喜樂。」「夫人……」「阿娘……」「好了,今日開心,備了醉仙居的女兒紅,給你們喝個夠!」此時冥界,鬼王封印處。「噬心草種下去了?」是一個沉穩且自信的聲音。「是的尊主。」那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言行之中都是滿滿的敬意。「你倒是心狠,親生的也下的去手啊,文瀚,本座的好軍師。孟婆,不對,她已不是孟婆了,孟姝可知你如此對待你們的兒子?」語氣之中似是帶著一絲輕蔑,但文瀚絲毫不在意,他只知道,他忠於鬼王,忠於這個曾將他從死地救出來的人。「她,不知。」孟姝是他的弱點,是他可以被拿捏的心底的那寸柔軟。「也罷,只要你能助本座成就大業,本座便讓你們如同人間尋常人家般安樂。可如若失敗了,你知道後果!」「是。」文瀚是鬼王鬼煉在千年前順手在死地救下的一個被皇帝追殺不小心闖入死地的窮書生,那時他身受重傷,只見來人駕著黑氣而來,一身黑衣飄零風中,一張面具遮住一半臉,露出的眼帶著陰狠之氣,他覺得定是閻王來勾魂了,卻不曾想這個人卻救助了他,將他帶回了冥界養傷。後來聽說閻王意圖肅清鬼王部下,剝削其勢力,他甘願被煉製為能站在他身後的鬼軍師。後來一個人,帶著一把劍,將鬼王封印,而他為鬼煉解封費盡心思,甚至將腦筋打在了他和孟姝剛出世的孩子身上。他想將文誠練成鬼王麾下第一大將,孟姝再是不願也是枉然,她從來不敢違背文瀚的意思。於是待其出生,便將他至於鬼界靈淵,讓他吸取靈淵的靈氣與鬼氣。後來更是一狠心,將他拋去人間歷練,待時機成熟,便可用噬心草困其心志,為鬼王所用!這日夜晚,文誠躺在床上便覺得頭疼難耐,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第二日一早,武瞮便去上了早朝,走時還納悶文誠今日怎的還不起,最終歸結於可能是昨晚醉酒還未醒罷了,便出府了。而此時文誠房中,他猩紅著雙眼,渾身散著鬼氣,攥緊的雙手因過於用力而暴起青筋。卻終是理智占了下風,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此時卻有人來敲門:「文誠公子,夫人命我熬了醒酒湯。」阿青見還未有人開門,便繼續問道:「文誠公子你還好嗎?」此時門突然被打開,文誠直接掐住了阿青的脖子將她拎起,醒酒湯打翻在地,阿青驚恐的看著已經魔化的文誠,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文誠用另一隻手去掐自己掐著阿青的那隻手,勉強將阿青放了下來,他艱難地吐字:「快……走!」阿青原本癱在地上正大口喘著粗氣,聽到他讓自己走,連忙連滾帶爬地逃離,她要去找夫人,告訴夫人趕緊走,文誠他,瘋了!「什麼!」武夫人看到阿青脖子上的紅痕,她知道這不是文誠的本意!「阿誠在哪?」「夫人,我們快走吧!」阿青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阿青,阿誠定是遇到什麼危險了!你快走,我要留下來,阿誠需要家人。」「誒呀!夫人!那阿青也不走了!」阿青帶著武夫人走到正廳,便看到文誠猩紅著雙眼,像是在搜尋著什麼。「阿誠!」武夫人喚他,他呆呆地回過頭,這個人,他不想傷害啊!他極力克制著自己,手握緊拳,指甲甚至嵌進了肉里。武夫人見他只是望著自己,她小心地慢慢地走過去,張開雙臂,就像他還是一般,想去抱抱他。「阿誠,沒事了。」武夫人輕語。「別,別過來……走……走!」文誠痛苦地抓著頭髮。武夫人走過來抱住了他,拍著他的背,就像小的時候哄做了噩夢的他睡覺一樣,那麼溫柔。「咳!」隨著一聲手穿過□□的聲音,武夫人吐出了一口鮮血。「阿娘!」門口傳來武瞮的聲音,他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文誠一手穿透武夫人的腹部。武夫人看著武瞮,嘴角硬扯出了一絲笑,倒了下去。文誠抽出滿是血的手,他顫抖著,跪在武夫人身旁,眼瞳又變為正常的棕色。「夫……人,夫人我,不是,我,我控制不住,我,我不知道,你……我……」文誠顫抖著手,他驚恐了,他完全不知所措了,武夫人卻拉住了他的手:「阿……誠,剛剛,剛剛那個……我知道,咳咳,不是……不是你……」「阿娘!阿娘!」武瞮跑來將武夫人抱在懷裡,他看著那腹部的空洞,他帶著淚死死盯著文誠:「文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文誠看著手上的滿目鮮紅,他用衣服去擦,擦不掉!就是擦不掉!怎麼就擦不掉了呢!文誠雙手握住武夫人的手,顫抖著身子,淚水打濕了衣襟,滴落在武夫人的手上。「阿娘,沒事的,我……我馬上去請大夫,阿青!快去把全城的大夫都請過來!」他抱著武夫人,手也不停地顫抖:「阿娘你手怎的如此涼,瞮兒幫你暖暖……阿娘,您別丟下瞮兒好不好!」「瞮……兒。」武夫人艱難地舉起手,撫摸著武瞮的臉:「阿娘,要去……找你爹了……」她輕笑一聲:「不知,他,是不是還在……等我。」「阿誠,我,不……」武夫人終是沒將話說完便永遠地睡了,最後一滴淚滑落,滴在地上,可她嘴角卻噙著一絲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