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誰家都過得拮据。但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誰家的錢不是家裡的女掌柜在管?這些年你給過我一塊錢嗎?我好歹也為你生了楊閩,你們楊家對我千防萬防。」
「防著你有錯嗎?」楊建平不覺得自己有錯。
周徽嵐點頭,「對,你們是可以防著我,也可以不將我當成正經的媳婦。你種下前面的因,就應該料到會結出這樣的果。在此前提之下,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楊建平被他的話噎住了。
說完這句,周徽嵐走出廚房,獨剩楊建平一個人在廚房,胸膛起起伏伏,顯然是氣得狠了。
看著她的背影,顧嘉嘴巴動了動,很想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
出了門來,她瞥了東屋一眼。
他們倆在廚房吵架,動靜那麼大,楊閩不可能沒聽見。
男女之間本就力量懸殊,要不是她自己爭氣,本身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就只有挨打的命。他聽見了動靜卻不曾出面阻攔,這是存心讓他爸教訓她的意思?
意識到這點,周徽嵐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如果是原主,心恐怕得涼半截。
楊閩站在窗邊靠著牆,倔強地想,他沒錯,誰家的媽像她一樣折騰的?就像家裡的好吃的,誰家不是緊著男人先吃?他媽倒好,光想著她自己了。
他知道他爸教訓人也是有分寸的,只要他媽安分一點,安分一點就好了,好好兒過日子,他們家的日子能過好的。
顧嘉看著散落一地的糍粑,滿眼可惜,然後蹲下身,將它們撿了起來,放在篦子上。
心裡對她的狠勁加深了認識,現在的人都珍惜食物,夫妻倆再怎麼打怎麼鬧,都不會拿糧食撒氣的,但她偏偏就敢。也只有這樣,昨晚才敢拿刀砍傷楊建平。
經了此事,他對周徽嵐的身份又進一步確信。
收拾好地上的糍粑,顧嘉拍了拍楊建平的肩膀以作安慰,然後也走出了廚房。
獨剩下楊建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渾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周徽嵐所料沒錯,楊建平剛才確實是在試探她。
從浦河村回來的路上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周惠蘭怎麼篤定他能拿出一千六百塊錢的?難道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不小心露了財?
而且周惠蘭在浦河村的表現很是異常,要知道,之前的周惠蘭連他買回家的肉蛋都不願意多碰,一副與他劃清界線的模樣,這回在浦河村卻主動逼他拿錢,怎麼看都有點異常。當然也不排除她因為前幾天被綁受刺激了這個原因。
還有就是,他才發現在賠償金家一事的處理上,也有不當的地方。答應得快都不是問題,問題出在他一下子將一千五百塊錢拿出來,他應該拿出一千左右,剩下的後面再補的。
這諸多的破綻,現在回想起來,他懊惱極了。只是他不知道周惠蘭到底曉得了多少?想到這裡,他眼中狠意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