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國棟沒有回家,從火車上下車後就一路直奔儀水縣來了,此時正是飢腸轆轆。
他到韓家時,韓家人都沉浸在悲觀的氣氛之中,誰也沒注意他沒吃飯這個細節。
周徽嵐見到鍾國棟並不意外。
「進來吧。」她將人領到了客廳,周父不在,他出去竄門了。
李桂香探出頭來見到來人是他,火速回到廚房將煮熟的菜反扣上。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學校的嗎?上次我回來,叫你爸給你發電報讓你們姐弟倆回來一趟,他還不樂意,說這樣會耽誤你們的學習。」周徽嵐隨手給他倒一杯水,自身的教養不允許她失禮於人,但有些話她就不會憋屈在心了。
聞言,鍾國棟訕訕的,他轉而一想,覺得這事如果不是她一再不依不饒,他也不必回來一趟,所以僅一瞬間,他又挺直了背脊。
鍾國棟清了清嗓子,「我這次特意從京城趕回來,只為了一件事。」
周徽嵐揚起手打斷他,「我想問問你,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見我的?」
鍾國棟疑惑,這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是以兒子的身份來見啊,這是事實不是嗎?
「既是兒子,那有些話,你最好不要說出口。」這是周徽嵐第一次隱晦地提醒。
鍾國棟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知道我是來求你撤訴的?」
「這有什麼難猜的。」
是了,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他姐告訴他的消息,有能力獲得公安局供職的人,又怎麼會是愚蠢之輩?
「這是我和韓海之間的事,你一個孩子不要摻和進來。」這是她第二次委婉地勸退了。
「如果我一定要說呢?」鍾國棟倔強地問。
「你已經是大學生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能夠明辨是非。即使你沒有,那也相信國家,相信法律的公正公平,安心等待韓海的判決結果。」第三次,事不過三,再糾纏,別怪她不客氣。
鍾國棟苦笑著,「我和你說說我從小到大的事吧。」
周徽嵐沒說話。
鍾國棟只將她的沉默當成默許。
「因為你私奔一事,打小自我記事起,就會被小夥伴們拿這件事來奚落我,是我——嗯,是韓姨她幫我攆跑了那些欺負我的人……」鍾國棟一直說著他小時候的苦以及韓惠竹對他的好等等的事。
周徽嵐覺得困惑,私奔案的罪魁禍首是韓海,是他害得他吃了那麼多苦,他現在被抓也算罪有應得,鍾國棟應該燒炮慶祝才對,怎麼反而憂心忡忡為了禍首四處奔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