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正直接上去就是一腳,「滾!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敢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的?給我一邊去!讓你們吳四爺出來說話!」
周氏這邊鄙夷的眼光讓吳氏族人很是不爽。
他們是沒遵守協議沒錯,但他們不就是想趕緊賣錢,落袋為安嗎?
這冬稻是他們的啊,難道他們還做不了主了麼?
這冬稻遲早都要賣的,而且賣誰不是賣。他們周氏拖拖拉拉的,難道要讓他們眼睜睜錯過這次發財的機會嗎?憑什麼?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吳四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出來。
「吳四叔,這就是你給我的保證?」吳四爺比周永正大一輩,稱呼一聲叔是沒錯的。
「還記得你當時和我說了什麼嗎?你說『如果我吳氏這邊有人敢這麼幹,不用你村長出手,我第一次饒不了他!』,你說說吧,這才幾天啊?」
「永正,這一切都是我小老兒的錯,是我小老兒見錢眼開。」吳四爺的姿態放得很低。
「但我們吳氏真的太窮了,我們迫切地想要這筆錢,然後修個房子。你瞧,冬季過後就是春天,接下來的雨雪天氣,我們這一片的房子撐不住的。希望你能體諒一二。」吳四爺佝僂著背說完這一段話。
藉口!誰不是這樣呢?他們周氏雖然強一點,但也是家家都住泥房啊,有些個屋頂蓋的還是稻草呢。
周永正嘆氣,吳四爺沒能守住,真的挺可惜的。但凡他咬牙撐個兩天,就能看見曙光了,現在真是晚節不保。
「我可以理解你們見錢眼開,但好歹你們也是簽了協議的,在賣稻穀之前就不能先和我們商量一下嗎?就這樣先斬後奏?你們信用這樣差,以後誰還敢和你們合作?」
「不是,我們吳氏為什麼非得和你們周氏合作,非得一直受制於你們周氏?以後我們吳氏的稻穀我們自己賣,不用你們周氏插手!」吳剛口氣大得很。
「吳剛住口!」吳四爺斥道。
周永正幾乎和吳四爺同時出聲,「呸,老子這次就不該多管閒事。現在都實行土地聯合承包制了,不吃大鍋飯了,老子還尋思著看在同村的份上操心這操心那,活該老子這次被打臉!」
吳四爺嘆氣,對周永正說,「小孩子年輕氣盛,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吳氏里這兩種態度,讓周氏這邊的人看著都難受。那種壞又沒壞徹底,好裡面夾雜著黃金耙耙的感覺,讓周氏這邊的人特別難受。
周永正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村長,不像一般人好糊弄,他絲毫不為吳四爺的話所動,板著臉問道,「旁的不用多說了,我就問你們,你們真的確定要撕毀協議,將這批冬稻賣出去嗎?」
吳四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永正對不住了,咱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今天一大早,吳氏這邊的人都在忙碌著賣稻穀的事,幾萬斤的稻穀要裝車,吳氏這邊幾乎是男女老少齊上陣了。加上周氏吳氏各居東西,高煦他們三輛車開進村的時候吳氏這邊壓根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