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話音一落,鍾國棟看了過去。
只見韓惠竹一臉忐忑地從廚房邊上走了出來。
「你們倆聽著,這婚我是一定要離的。」
鍾樹鴻看著韓惠竹,決定透露一件事,「一直為你收拾爛攤子,我累了。」
「上周,省委組織部來找我談話,讓我注意保持黨性堂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鍾樹鴻問她。
韓惠竹心一抖,看向鍾樹鴻的目光帶上了幾絲驚懼,做了這麼多年的官夫人,對體質內的一些潛規則她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口頭警告了,「你又知道我聽到這話時有多麼震驚嗎?」
「是因為我?」韓惠竹問。
「是,就是因為你!」鍾樹鴻很肯定她的猜測,「我沒想到,你好好下海做個生意,也能惹禍。我國和各國的關係定位尚未明朗化,你怎麼就那麼大膽地幫島國人做事?」
省里不好直接說韓惠竹,她畢竟已經不是體質內的人,再者這樣的話指向性太明顯,島國那邊可能會多想,但他們可以找她的丈夫鍾樹鴻不是嗎?
於是便有了省組織部找他談話的事,也算是輕輕點拔他吧。
兩事相疊加,他提離婚有錯嗎?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是不離婚,拖著大家一起死,還是離了,都能活?
「你連形勢都不會看,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去摻和這些?」
夫妻二十年,鍾樹鴻才發現妻子的政治覺悟低,不,不應該說是低,而是說有偏差。他說這些,算是給她一個提醒,也算全了最後一點夫妻情義。
韓惠竹都被說懵了,怎麼會這樣呢?前世明明兩國交往很友好的啊。
「我不知道你還能折騰出什麼來,你做事太不考慮後果了。你為國梁和思語想想吧。你拖著不離婚,拖死我,有意義嗎?」
韓惠竹沉默不語,鍾國棟問道,「離婚了,那我媽呢?該怎麼辦?」
「你親媽有句話說得對,一個人做錯了事,總不能奢望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自己,有些時候,坦然地接受懲罰,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才是正確的做法,而不是總想著逃避。」鍾樹鴻定定地看著兒子說道,「離婚的話,孩子都歸我,房子我只要現在住的這套,家裡的存款我只拿走四分之一。她手上捏著那麼多錢財,不會沒著落的。」
「你怎麼說?你的答覆呢?」鍾樹鴻問韓惠竹,這是她最容易鬆口的點了,他當然不會放過。
「我同意離婚,財產分配方案我沒意見,但是,孩子……」韓惠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帶走一個孩子。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鐘國棟就插話進來,「你們離婚可以,你要走弟弟妹妹也可以,但請你把我分給我媽。」你這做丈夫的拋棄了她,但我這做兒子的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