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把它留在這兒?」許愛莉握著雞腿說。
桓修白接著否定:「這也不行。戰神將它託付給我,總不能將沒有自理能力的雛龍拋下,否則,等下次再來,我們只會看見一張黑龍皮褥子。」
「那個……」有個聲音夾在中間弱弱發出,「請問老爺小姐們是要回貢多勒嗎?」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內心同時:怎麼把他給忘了。
小泥鰍一提起來,桓修白也開始犯難了。這個支點近在身邊,按理說,將他殺了取出晶石就是,然而一路過來,多多少少培養出了點感情,雖然不足以讓桓修白對他多看兩眼,要說下殺手,也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小泥鰍「死」過一次,再馬上復活他。桓修白對這個異世界小少年有憐憫之意,卻沒有共情之心,在他看來,小泥鰍至多比數據多了那麼些人格與感情,本質還屬於異世界NPC,他可以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幫他一把,卻不會像對待希莫斯一樣傾盡全力,放棄利益。
該拿到手的晶石還是要拿。否則就算放小泥鰍離開,如果被他人發現,少年也難逃一死。
小泥鰍在泥水道上摸爬滾打十幾年,別的沒學穩,察言觀色絕對出神入化。他從鋥亮的銀制酒杯反射中偷窺了每個人的表情,得出一個結論:這群人准要丟下他,回到一個他這種小乞丐混不進的地方去。
嘛,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這些天吃到的燻肉、香腸和各種各樣名字都叫不出的美味,已經足夠在後大半輩子的夢裡咂咂嘴回味的了。
只有一件事他暫且放心不下:騎士與牧師的結局還不知道呢。
「嗯……那個……哈哈,暫時還不知道。」許愛莉見沒人出聲,就乾巴巴回了他一句。
「放心,之後會安排好你的歸宿。」桓修白放了話。
席莫回在用餐中一直保持安靜。桓修白與ERD下屬的決定他不會當面干涉,有需要,也只會私下溝通。
他們有默契地散步到水流潺潺的東苑裡,停下腳步,互相面對準備開腔。
「皮夾——」
「天使的——」
桓修白猛得住了口,復而道:「你先說。」
席莫回言簡意賅:「你不好帶著龍,我可以帶它回去。」
「你走特殊通道?」
「是。沒人敢查我。」
桓修白一下子想起橫在他們兩人之間的最大障礙:組織身份對立。他朝前站了一些,挨近席莫回,裝作不經意提到:「那你把我也帶回去吧。」
席莫回淡淡一眼掃過來,桓修白臉都不帶紅的。
「該你了。」
桓修白只得談回正事:「我想帶你回地獄一趟。那個天使,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傷了你,你會盯上他肯定有原因。正好我也接到個消息,和支點有關,可以順帶賣你個人情。」
席莫回挑眉:「賣我人情?你認為我需要嗎?」
桓修白包紮著繃帶的手牽上他的,肆意地說:「好了,人情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