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抿了下發乾的嘴唇:「桓領隊為什麼想養我?」
「不想看你受苦。」
席莫回低笑了聲:「你又跟我不熟。」
桓修白反問:「你呢?你很熟悉我嗎?」
席莫回身體一震,馬上迴避掉問題:「我不在乎熟不熟。」
「那個混血兒是你前夫嗎?」
席莫回聽出他聲音有點緊繃,便放柔了聲調回答:「你放心,他不是。」
旁邊很快問出了下一句:「那你前夫是什麼樣的人?既然你……這麼愛他。」
席莫回枕到他肩頭,臉頰貼著桓修白的外套布料,帶了些溫情和想念,說道:「他很固執,有時候踏實可靠,有時又需要被照顧和關心,很黏人,脾氣不好,但只對我溫柔,我……」
他頓住了,忽然說不出口。
那個詞,那個一字概括了他所有感情的詞——
「我……」他心口鈍痛,明明話在嘴邊,人也在身邊,卻無法順利向他吐露。
桓修白歪過頭,也和他靠在一起,喃喃道:「他一定很愛你。」
因為,此時此刻,他內心也有個模糊的念頭——如果是我,也要給你無與倫比的忠愛。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和「前夫」的情感重合了。
席老師的糾結與心痛,席老師的悲苦與快樂,濃烈得仿佛凝成了一道實影,向他述說著那個愛過席老師的男人曾經的深情。
空氣沉亂,視野昏黑,他被迫揪緊的心脹痛不已,一種強烈的共鳴從記憶深處震盪而來,他明明什麼也看不見,視網膜中卻仿佛出現了一道銀白色的背影,柔白、溫和,照耀著他囚死的靈魂,引領他去追尋。
車忽然停下來,頭目吆喝著讓人下車,前面的人紛紛走了下去,只剩下他們後排。
席莫回拉下眼罩,於模糊的視線中找到愛人的臉,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語調越發輕盈,喚著他:
「阿桓……我愛他,是因為他愛我勝過十倍。」
這是一句陳述。
趁桓修白沒摘下布條前,席莫回悄悄湊近了他。
桓修白在黑暗中感到柔軟與溫柔輕輕蹭過自己的嘴唇,一觸即分。
現在,加上這枚吻,這句話化作了告白。
桓修白扯下眼罩,席莫回已經從他身邊走了出去,在視線盡頭,那裡是一片潔白的光明。
他輕撫著自己的嘴唇,陷入了甜蜜的醉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