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門裡傳來笨重慌張的動靜,大概猜到這人要衝出來解釋,就讓到了門側邊,等著他出來。
不愛惜身體,像什麼話!
胚胎倒是次要的,這男人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會提早「報廢」。
他心裡又氣又恨,恨不得現在出門把桓修白丟下算了,可一想起他倆的情誼,還是硬不下心。
——不能怪他,不能怪他,他失憶了,精神不穩定,又思念自己成疾,真的不能怪他……
可席莫回一想像起這人不在他身邊時是怎樣一個狀態,心底就像漏了個大洞,情緒嘩嘩往裡流。
「席老師,」桓修白急忙出來了,看到他站在門邊,眼中的焦急緩下來一些,「席老師,我認真想過了,等我找到那個alpha,就問問他還要不要這個孩子,要是他不想要,我就打了,跟你在一塊,養你的孩子。以後你要是想要,我……我也能給你生。」
席莫回只覺得腦子一麻,脫聲質問:「誰說他不想要了!」
「我是說假如。」
「這孩子長在你肚子裡,你憑什麼讓一個alpha給你拿主意?他不想要你就打掉?」席莫回平靜的臉龐上燃燒著一雙憤怒的眸子,「要是他不喜歡你呢?你是不是還要去死?」
「我……」桓修白垂下腦袋,沒有說出口。
但席莫回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忽然,室內陷入一片漆黑,頂燈與衛生間的換氣扇聲全部驟停,一道廣播聲插/進矛盾的兩人間,將他倆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請大家不要慌,安靜待在房間內不要亂跑,供電在半小時內就會恢復。」主理人在廣播中安撫著。
席莫回和桓修白沉默地站在黑暗中,互相對峙。
桓修白想摸著黑去勾席老師的手指,席老師卻拍開他的手,始終不肯作聲。
打破沉默的是門外的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他倆站在浴室門口,旁邊就是房間大門,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主理人在外欣喜地匯報著:「就是這裡,全知神大人,我們確認過,門卡插在裡面,人肯定在,說不定這會還在洗澡,被停電嚇到了,正需要您的『通力安慰』。」
「嗯,總房卡拿來,吾要親自『享受聖餐』。」這聲音又深幽又機械,仿佛像個戴著助發聲器的老頭髮出的枯朽嗓音。
桓修白借著外面一點天光,馬上搬了兩張椅子,斜靠著把門抵死,想栓上鏈條,才發現正門根本沒設類似的內鎖。
看來早有預謀。
「他們進隔壁屋應該會耽誤三分鐘,趕緊套上衣服,我帶你從窗口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