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你在外面受這些罪,還不如當時就打斷你這逆子的腿骨!」
「那您打吧。」席莫回說得平靜,直把杜閱瀾氣到發昏。
說是打,可怎麼能下得了手?大兒子又不是當年才十幾歲叛逆那會,肚子裡還有了種,他就是嘴上說說,怎麼也忍不下心去打。
對這個孩子,他總覺著虧欠良多。但孩子大了,長得又好又懂事,他也拉不下臉去說通,漸漸地,莫回就再也不和他親近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這孩子是他一手帶到十來歲的,四五歲要糖吃,七八歲送上學的時候,還會叫他爸爸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聲陌生冷漠的「父親」……
到底,錯得最厲害的還是他。如果不是當年難產,沒有打那針保胎藥,孩子就不會得病,後來也不會因為他們找錯了醫生,吃壞了藥,逐漸白了頭髮。
都是他的錯。
「你和我回去。以往我……不追究了,你是alpha,自己也是醫生,養孩子對身體損耗多大應該知道,」杜閱瀾強逼著自己好好把話給孩子說清楚,「這胎不能留,人工子宮也不能留,摘掉,我給你找好了人家,重新來過。」
席莫回銀髮飄拂,音色空寂:「父親,您為什麼總要干涉我的決定?您和母親還不是——」
杜閱瀾轉過臉,怒聲斥道:「你母親從來沒讓我受過委屈!」
「我不委屈。」
「你這還不叫委屈!懷孕這麼大的事都把你丟在這裡,這人心裡根本沒有你,你,你這——」傻孩子啊,怎麼倔得這麼像我,「逆子!」
席莫回仿佛刀槍不入,又似乎已經千瘡百孔,無所畏懼,平淡地說:「您當年為了進門,也在大宅下面跪了三天三夜,何談不委屈?」
杜閱瀾像被冰水浸透了全身,幾次差點喘不過氣來。那段時日的隱忍與痛苦他今生難以磨滅,過了這麼些年,早該長好了疤,卻被孩子一朝狠狠揭開了。
他嘴唇無聲動了動,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看似年輕的臉卻有一雙不相符的滄桑眼睛。這雙眼睛心痛地凝視著他仿佛眨眼間長大的孩子,垂下了眼帘,深吸一口氣,以滿不在乎的語調提起來:
「是,我跪過。我出身不好,席老太爺不讓我進門,我不求他,你就只能做私生子,我沒辦法,只能跪了。
「那幾天……正好下著大雪,我有你六個月了,在雪裡跪著,要不是你母親半夜翻牆出來拿熱水袋給我焐肚子,」杜閱瀾忽然自嘲笑了下,「你現在也沒法站在這跟我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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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其實我這個後面好想接著轉到席家爹媽的劇情回憶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帶感啊。
但是想想好像你們並不感興趣,還是算惹,以後再說吧。
你們看美美比小墨汁可愛這麼多,側面也反應爹媽養美美更精心啊,養小兒子就是放養了(偷偷說一句,遺囑上所有家產都是留給美美的,雖然美美並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