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這個詞由少年說出來,總覺得怪裡怪氣。
皮夾克睜大眼睛好奇問:「你和白毛是不是有崽崽了,我能聞出來哦。」
桓修白在被子下的手覆上小腹,蜷起腿,盯著滿是劃痕的牆面問:「白毛派你來的嗎?東西是不是白毛的。」
皮夾克苦惱地說:「白毛不讓我說。」但他戳了戳男人,等桓修白回過眼睛時,猛得朝他點頭。
白毛只說不許他說出來,沒有說不能做動作哇。
皮夾克深深為自己龍族的亘古智慧折服。
「白毛……是不是alpha?」桓修白心頭狂跳。
皮夾克回答地果斷:「當然,他是公的啊。」
是公的,那就是alpha。白毛=銀長發的主人=標記他的人,給他寄了性素液和這箱不明物,人身在大鵝核電站。
席老師是黑短髮,懷孕兩個月的omega,身上總有他熟悉的氣味……
席老師究竟是誰?
為什麼他能通過與席老師的密切接觸中獲得短暫安慰?
桓修白想到了什麼,突然坐起來,攥緊了被單。
如果是標記懷孕,席老師身體會融合標記者的信息素,和他身體裡的A性素產生共鳴就不奇怪了。
所以……難道席老師的前夫也是白毛!
他和席老師都是白毛的受害者,席老師被迫帶著黑髮少年聽從白毛指示監視他,白毛是個綠茶吊,同時吊著他們兩個?!
不對……好像這樣也說不通?
桓修白混亂地捋著頭髮,白毛是誰,席老師是誰,這兩個問題擰成一股紛亂的麻花,扯也扯不開,無法解釋的邏輯性問題將他逼進了死路。
他把臉埋進大掌中,呼吸混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雙腿發麻,天幕落下,屋裡暗到看不清輪廓,他像從深海撈上來的瀕死者一樣,緊縮的肺部驟然灌入空氣,在黑暗中大口大口換氣。
少年應該早就走了。
他舉目四望,沉重的空氣凝成實體朝他堆擠過來,他在被子裡抖了一段時間,才意識到車廂里的暖氣沒了。
被大腦屏蔽已久的背景音回到耳中,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不停,四處是人的叫喊、嚷嚷、嗡嗡吵鬧,通知廣播咔咔響了一聲,列車長音調蒼老,仿佛一碰就會腐朽脆爛:「旅客朋友們,列車供暖系統出現問題,只有明早7點進站後才可換零件維修,請今晚,注意保暖,為保證生命安全,建議熟人互相搭伴取暖。」
臥鋪床上的被子被瘋搶一空,連床單枕頭也被扒了下來,熱水倒空,熱飯吃空,人類像蝗蟲過境一般,從車廂的這頭衝到那頭,把所有一切能保住體溫的東西鎖在手裡,還不惜為此爆發了十幾次大小規模的搶奪戰,等各個鼻青臉腫,各自散去,又開始打量起人體的主意。
青壯年、孩子、孕夫體溫都較高,成為了重點爭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