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之二十三年的人生里, 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喪鐘在頭頂轟鳴的聲音。
他往左踏了一步, 左邊是揚起拳頭的「姦夫」, 往右看了一眼,右邊他哥正等著看戲, 抬頭緊張地朝前飛速瞄了一眼,他曾經的姘頭活像個原子彈,分分鐘就要爆炸。
三面包圍,背後是牆, 不論走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席墨之胸悶氣堵,冷汗唰得下來了,空氣凝重地不敢呼吸。
突然,空中無端傳來一聲熱喊:「莫回哥哥~」
有人爬上了車尾, 第一眼就瞧見了席莫回背影,欣喜若狂。第五個人的加入,讓場面一度失控!
千鈞一髮之際,席墨之急不擇途朝發小大喊:「多尼亞斯,快救我啊!!」
「多尼亞斯?」桓修白嘶聲一字一句念道,怨妒的視線頓時轉向席莫回。
席莫回接收到視線,扯了下嘴角,轉身面對混血兒釋放出溫文笑容:「後輩, 跑得這麼急嗎?」
多尼亞斯對席墨之瘋狂使眼色的舉動視而不見, 心心念念都在席莫回身上, 期期艾艾地說:「前輩, 抱歉我來遲了。昨天我被桓副領隊推下了車, 摔得好痛,曾經被你牽過的那隻手都斷了……」
他哀怨痛苦,俊帥深邃的臉隱忍又心酸,」但你千萬不要怪桓領隊,可能是我嘴太笨,說錯了話,讓桓副領隊誤會了。我覺得做一個有O德的好O,就是要尊重伴侶的選擇,寬容大度。莫回哥哥,不論你怎麼傷我的心,我都甘之如飴,你在外頭有了別人,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成為莫回哥的人,哪怕只有一晚上,我也會銘記——嗯?這窗戶原本就是彎的嗎?」
窗戶當然不是彎的,車廂的頂也不是空蕩蕩的,目之所及的整片空間沉入了濃重的黑暗中,除了頭頂一盞明燈,所有構成物體的成分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成細小的顆粒,簌簌沉入空間的縫隙中。
這個車廂被拉進了空間裂縫中,只要一個念頭,四下撕扯的自然空間力量就會將目標撕個粉碎。
桓修白的呼吸聲在一片寂靜中尤為粗重,控制住自己,硬是將車廂扭回了現實。
多尼亞斯眼底一片狡暗,面上卻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在席莫回身邊:「前輩,我不會有事吧?席憫阿姨明天還請了我母親吃飯,說要談我倆訂婚的事,問起我了怎麼辦啊?」
席家和他家有多年交情,搬出了席家家主,再不給面子也不會任由一個外人造次的……吧?
金澤架起胳膊,從被看戲那方瞬間扭轉成看官:「哦豁。」
桓修白想起了席莫回那厲害的家世,本想嗆聲反駁,但那是席莫回父母的選擇,他再混頭也不能當場下席莫回的面子,只能打掉牙齒往肚裡咽,血肉模糊地吞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