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牽我的手嗎?」席莫回在桌子下探去手,被桓修白的左手握住,從手腕滑到了指頭上。omega另一隻藏在口袋裡的手悄悄掀開小盒子的蓋子,把東西攥在手心,偷偷地,小心翼翼地將它環進了愛人的指頭上,推過去扣在指根前,尺寸剛剛好。
席莫回的聲音一下子中斷了。
他拿出手,心裡已有了預感,親眼看到那枚戒指從桌子下閃現時,還是怦然心跳。
在他混亂的大腦中,有一道背景音,略帶愧疚地說:「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就買了最大的。真的很對不起,本來應該弄得更浪漫一些,有儀式感一點,不該這麼倉促的——」
席莫回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概念:今天似乎是大年初六。
桓修白繼續道:「可是我怕……」怕我明天就不在了,「來不及送給你。」
席莫回珍重地摘下它,置於手心,嘴角止不住弧度,他端詳著它,忽然抬頭問:「為什麼裡面沒刻你的名字?」只刻了他的。
桓修白扯著嘴唇笑,聲音卻逐漸勉強了:「我的名字……以後被,其他人發現,你不好解釋……可能會被丟掉。只寫你的就好,這是你的東西。」
而我也永遠是你的。
就算席莫回多年之後忘記了,他也希望,對方能沒有心理負擔地戴上這枚戒指。因為只寫了席莫回的名字,不會因為看到他留下的印記而難過,不快樂,覺得沉重。
他想的,只是讓席莫回擁有一份愛人的禮物。無所謂送它的人是誰。
席莫回將它深深握進指節間,「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桓修白垂眸:「我本來想給你更多。」
席莫回哽咽呼聲道:「那你就給啊!活下去,我們一起想辦法!」
桓修白說不出答案,他們明明都知道的答案。他想坐過去安撫席莫回的情緒,席莫回卻避開了,低著頭快步走向盥洗室,桓修白本要追過去,可他吃下的那兩顆丸子在胃裡翻江倒海起來,痛得他難以支撐。
他已經不能適應吃熟食了……
席莫回跑進盥洗室,擰開水龍頭給自己洗了臉,他注視著鏡中狼狽的自己,一側目,卻在鏡中看到了杜閱瀾的身影。
「父親,您一直跟著我們。」他轉頭,眸色更沉。
杜閱瀾指腹相擦,咒術幻境覆蓋了整個盥洗室。杜閱瀾指了指地上出現的墊子,命令道:「你跪下。」
「我不跪。」
「跪下,我不會害你。」杜閱瀾口吻稍微沒那麼硬了。
席莫回握緊拳頭,手臂垂在兩側,僵直下跪。
杜閱瀾走過來,頭一次摸了摸他的頂發,席莫回不願吭聲。杜閱瀾知道他氣性,也不多說,直接將手上的紅寶石古戒退下來,塞到兒子手裡,嘆息道:「拿去吧,送給他。」